元和三年春,永州百花齐放,甚为美丽,吸引了众多游人来观看。
“娘,”一个五岁左右的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摇了揺她旁边妇人的手,仰头撒娇,嘴角两个酒窝清晰可见,十分可人,“青儿想要吃冰糖葫芦。”
妇人看着只有二十出头,一身不显眼的素色襦裙,发间只有两只普通的银钗,但她容貌气度非凡,即使衣着低调在人群中也非常显眼。
只见她蹲下身,温柔的将小姑娘额角的碎发撇到耳后,“娘不是说了吗,你牙齿没有长好,不能多吃甜食。”
“可是……”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冰糖葫芦,又在众人以为她会坚持要吃的候她很懂事的说,“青儿明白了。”
“乖,”妇人轻抚小姑娘的脸颊,“等回家娘给你做你最喜欢的千层酥好不好?”
小女孩眼睛一亮,扑进妇人的怀里,“娘最好了,青儿最喜欢娘了。”
妇人抱住小姑娘,笑得一脸幸福,“娘也最喜欢青儿。”
茶楼上,傅怿怔怔的看着殷白雪,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以为他们永远不会见面了,这次来永州他也没想过会和她见面,不想第一天就碰见了。
坐在傅怿对面的是永州太守的公子,见傅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殷白雪,以为傅怿看上了殷白雪,毕竟殷白雪的容貌摆在那儿,这些年来看上殷白雪的人不知几何。
他并不知道殷白雪的真实身份,只从他爹那里得知这个女人在京城有人,得罪不起,于是他委婉道,“这个妇人姓张名婉,听说有了不得的亲戚在京城当官,这些年每一任太守都对她挺关照的。”
一洲太守是三品官员,自然知道殷国公府的成年往事,虽说殷白雪犯了事,但她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姐姐,所以每一任太守都会给殷白雪几分薄面。
“张婉?”傅怿收回视线,不解的看向太守公子。
傅怿的长随也看见了殷白雪,小声解释,“殷小姐来了永州后便改名为了张婉,因王爷您吩咐没有大事不用再将殷小姐的事告知您,属下便没有提及。”
傅怿将这个名字小声念了两遍,只觉得心头像是吃了黄莲一般苦涩。
他再往街上看去,殷白雪带着孩子已经走远了,背影清冷又温柔。
“这个孩子是谁的?”当年他是亲眼看着她喝下那碗药的。
长随回道,“是殷小姐几年前捡到的一个弃婴。”
太守公子一听这话立刻反应过来这个张婉只怕和端王爷关系匪浅。
他试探道,“王爷认识她?”
“故人。”傅怿点头问,“她这些年过得可好?”
“挺好的,”太守公子在心中琢磨了下道,“去年有一个富商看中了张小姐,不过被张小姐严厉拒绝了。”
适才还是妇人现在就变成了小姐,虽然殷白雪已经收养了一个孩子。
傅怿皱眉,“那富商可为难她了?”
“是动了些手脚,那富商想要逼张小姐就范,恶意和张小姐名下的几个铺子竞争,”太守公子表现得义愤填膺,他爹是个好官,但这不妨碍他讨好端王爷,有一句话说得好,上头有人好办事。
“但我爹身为一方父母官,岂能坐视不理,于是在我爹的做主下,这个富商赔了张小姐一些银两,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永州。”
傅怿点了点头,“多谢。”
“不用,这都是应该的。”太守公子打量着傅怿的神色小声问,“既是故人,王爷要不要去和张小姐叙叙旧,她就住在东大街的一处大宅子里。”
傅怿抬起眼睑,眼神淡淡的看他一眼,太守公子心下一凛,赶紧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