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桓没有解释,他往人群走去,“这是顾源投的?”
声音清淡,在这夏日里犹如山间泉水,殷长欢眼睛一亮,扭头,果然是叶桓。
嗯,眼睛又舒服了。
叶桓自然而然的走到殷长欢旁边,看着壶中的箭赞道,“好准头。”
叶蘅奇道,“表哥怎么来了?”他不是在男客那边招呼客人吗。
“正巧从这儿路过就进来看看。”叶桓扭头看殷长欢,眸色温柔,“郡主不下场试试手?”
顾如月起哄,“听柔乐郡主说德阳郡主很厉害,不如与我大哥比一次。”
“还是不要了,”殷长欢闻到了淡淡的酒香,有点醉人,“刚才在席上喝了两杯酒,有点头晕。”
顾如月以为殷长欢是怕输便不劝,唯有靠得近的叶桓嘴角勾起浅浅笑意,据他所知她在席上并没有喝酒。
叶桓没有多待,就好像他是真的碰巧路过。
叶桓一离开,殷长欢也紧跟着告辞,她去跟叶老夫人告辞,叶老夫人给了她一个盒子,说是感谢她送的生辰礼物。
上了马车,殷长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琉璃钗,和纪莹莹那枚不一样,这枚偏黑色,里面还带着银光,像是天上的星河落在了里面,十分漂亮。
只是这究竟是叶老夫人送的还是叶桓送的。
她没有那么自恋,但叶桓昨天才说了谢谢她没有因为琉璃钗再卖他一次的话,就由不得她不这么猜。
投出手中的箭,顾源眼中闪过兴味,京城果然比南阳有意思多了。
啪嗒一声,箭没有投进壶中而是落在了地上。
顾源对此不在意,却听到旁边有人用“果然如此”的语气道,“果然还是比不上德阳。”
顾如月一看顾源没投中很失望,“德阳郡主真的有这么厉害?”
“当然了,”纪莹莹挺了挺胸膛,她和殷长欢都是京城人,虽然她不喜殷长欢但这个时候不一样,她必须得挺殷长欢,这是京城人的脸面,“她无论是隔着屏风投,转身背对投还是蒙着眼睛投,她都没有输过,就算喝了酒她也是百发百中。”
“那她刚才为什么不投?”
纪莹莹顿了顿道,“也许是要给你哥一点脸面吧,毕竟输给一个女孩儿不是一件光荣的事。你大哥才来京城就丟这样的脸不太好。”
顾源:……
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是柔乐郡主吧。她不是和德阳郡主是死对头吗,怎么话里话外都在帮德阳郡主说话。
京城的女人也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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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欢在心中猜了猜殷琦会对她说的话,然而真正听到的时候她还是很惊讶,惊讶到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但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这一定是真的。
殷白雪居然不是三房的女儿,而是二房殷博文和程氏的奸生子。
殷琦穿着灰扑扑连郡主府中丫鬟都不会穿的衣裳,头发上包着一块灰色的头巾,白皙的脸颊也不知被她涂了什么上去又黄又黑,完全是农家女的样子,若不抬头仔细看,谁会认出她是殷家三小姐殷琦。
她会做这副打扮不用说就是为了避人耳目。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兹事体大,她必须弄清楚怎么回事。
殷琦拘谨的坐在椅子上,“是三年前的事了,有一天我去正院找母亲,大门开着便我以为她们在房间里,走了进来,谁知里面没有人,刚好这时她们又回来了,我下意识的就藏了起来,碰巧听到了母亲和钱嬷嬷的对话。”
钱嬷嬷是程氏的奶嬷嬷。
“母亲哭诉说殷白雪明明是她的女儿却要唤三婶为母亲,为三婶侍疾自己却病倒了,钱嬷嬷安慰她说至少孩子在她眼皮子底下,是正儿八经的殷家小姐。”因为太过震惊,殷琦对她们的对话记得非常清楚。
殷长欢听得毛骨悚然,“那三房原来的孩子呢?”
殷琦摇头,“她们没有说起。”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殷琦低头,红着脸讪讪道,“我不敢,殷家是母亲管家,老夫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最多只有三婶闹一闹,最倒霉的只有我。”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