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说什么住宿不要票,这不是投机倒把吗?”
“快跑!”
天色渐晚,姑姥姥所在的红旗镇离雾城区还远着呢。
胡媚本打算跟着一个穿着整洁,猜测大致是单职工家庭,以至于情况不大好,需要出来赚外快的妇女,去她家住宿。
想不到,不知是谁把这边的情况,告上去了。
眨眼之间,所有推销住宿的人全跑光了。
不得已,胡媚只能带着莫清在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饭后,拿着介绍信走进节约旅馆。
入目,大厅中,二三十个大通铺,屋里放几条长凳,凳子上架着木板。
搭一张棕垫,放一床薄棉被,就是一个铺位。
这种大通铺,1毛钱一个铺位,很多乡下人进城,便是住的大通铺。
“住宿。”胡媚沉默的牵着莫清,提着皮箱顶着大厅众多打量的目光,走到旅社前台。
“大通铺1毛,六人间3毛,单间1元。”前台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长相一般,语气略微高傲,眼神不停地打量着胡媚,颇为不规矩。
“要一间单间。”胡媚将介绍信和一元钱递了过去。
结果手腕上的瑞士表,刚好从袖口下露了出来。
前台脸色顿时一变,目光定在胡媚腕间,一动不动。
“单间,谢谢!”看到前台的视线所盯位置,胡媚不动声色的收回左手。
“你那是进口表吧?用桥汇票在华侨商店买的?有票至少也得花三四百吧?”前台也不急着登记,反而从前台后站起来,打量胡媚,“对了!你列宁外套里穿的是10元一件的棉的确凉衬衫,下半身的毛的确凉裤子也约莫着要花20几元,还有脚下踩得的牛皮鞋。这位大姐,听口音,你是外地人吧!你家里挺富裕的啊。”
前台声音不仅大,还十分阴阳怪气,顿时让本那些看见胡媚带着孩子,穿这么好提着行李直接要单间,起了歹心的人,心中更加坚定。
胡媚无语,大姐?她长得很老气?
胡媚面无表情:“……麻烦带我去房间。”
“急什么急?搞得像我要怎么你一样,长了一张狐媚脸,啧啧也不知道你这些物件从哪儿得来的。”前台语气全是羡慕嫉妒恨,胡媚猜测,若她真有自己这番长相,估计就如她揣测别人一般,会去收刮不少大款姥爷的东西。
胡媚知道自己长的美,很容易拉女人的仇恨,似乎经历的多了,也没多大在意,反而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前台被胡媚盯得越来越不自在:“走走走!带你去,别这么盯着我,我又不是男人,瘆得慌。”
“厕所在楼下,晚上10点关门,白天5点开门,这是钥匙,你拿好了!”前台走时,不怀好意的看了那道门几眼。
显然这门不大牢靠。
胡媚四处打量一番,虽有些小,卫生还不算太差,毯子棉被都是新换的。果然,花了一元钱,住的就是要比下面的好。
“莫清我带你去洗漱。”现在天色刚暗,人来人往,胡媚带着毛巾牙刷锁上门下楼。
这旅馆只有一间厕所,厕所外面两排龙头呈90度排列,是旅客早晚洗漱的地方。即便住的单间,房里也没有卫生间,所以这里就成了旅馆的总厕所。
胡媚排了一会儿对,等前面那妇女洗漱完,方才帮着莫清洗漱。之后,两人解决的生理问题,就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