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万俟极是否真的相信唐蜜所说的话,他此时心中对唐蜜的戒备也都有些松懈了。
知道自己原来就只是胜在比父王年轻一点,万俟极面上没多大变化,心里却突然一阵酸意涌上来,醋意翻滚。
强忍着心里的这股酸,他忽然又在床榻边坐下来,目光盯着唐蜜看。
唐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身上还穿着万俟昨晚给她换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衣服显得她身体更加娇小,就仿佛是再次被人扒开衣服看着,唐蜜此时不禁脸红了红,低垂下了头。
万俟极道:“你也会羞涩?”
唐蜜:“……”
万俟极嘴角一抹笑意浮过,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起了身,道:“你好好休息。”
算是特例,他第一次允许一个女人穿着自己的衣袍,睡在自己的榻上。
很奇怪,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心里觉得很愉悦。
万俟极出去吩咐院外其他人:“好好照看着唐蜜,如果我回来发现她出了任何事,拿你们是问。”
“是。”殿外面守着的人齐声道,也包括紫禅在内。
紫禅脸色发青,手指紧握着。
万俟极离开了东院,今日是他父王的寿辰,他还有许多事要去忙着操办。
唐蜜一副温顺的样子,乖乖窝在世子的榻上,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
进来的人给她端来了粥,唐蜜喝完之后,又躺下去。
面上安安稳稳,但是昨天的事,她却绝对不会忘记。
知道是别人陷害她,让她在冷水里浸泡三个时辰,是想至她于死地,她能活下来也是自己命大,并不是任何人的恩赐。
唐蜜的原则是,她不主动存害人之心,但是别人陷害她,她也一定要还回去。
中午时,有婢女端了汤药进来,唐蜜笑笑接过来,对婢女道了谢。
婢女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在前一天,唐蜜还跟自己一样都是个婢女,但现在她已经躺在世子的榻上,不管有没有名分,也已经都跟她们的身份划分开。
婢女内心打颤,是因为在之前,她还听从紫禅的话,曾经故意偷偷给唐蜜使过绊子,不知道唐蜜还有没有记恨着。
唐蜜看她表情,就猜测出她内心十有八九,脸上依旧是笑意,汤药喝完,纤细手指将碗递给她,忽然问:“阿碧,昨天的那块和田玉,你相信是我偷的吗?”
阿碧一愣,胆颤心惊接过碗,昨天那块玉她当然知道不是唐蜜偷的,可是……
“我、我不知道。”阿碧低头紧张道。
“那你肯定就是相信是我偷的了。”唐蜜道。
“没、没有,我没有相信。”阿碧慌乱解释,头垂得更低。
“不是我偷的,那你觉得会是谁呢?”唐蜜依旧笑着,一副随口的样子问她。
“我……我不知道。”阿碧手指紧握帕子道,手心出汗。
她以为唐蜜已经知道,结果唐蜜道:“我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但我想世子大是概已经知道了,不然他怎么会放过我,想必是已经知道了真正的偷窃之人。”
阿碧听到“世子已经知道”几个字,脸色瞬间一白,身体略微发抖。
唐蜜装作没有看到她的变化,继续道:“世子今日一早跟我说,他绝对不会放过府上的任何一个偷窃之人,抓住必将他千刀万锅,大概因为今日是王爷的寿辰,所以世子才暂时将这件事放着,明日就会将那人抓起来严惩。”
唐蜜注意到阿碧脸色越来越白,越发肯定自己猜测没错,便又笑着道:“阿碧,我有些困了,你出去吧。”
阿碧猛抬头看向唐蜜,神色有些木讷,过了会,愣愣地道:“好。”
她转身出去了。
唐蜜脸色恢复平淡,她身体其实还在发烧,只是比昨晚好了一些而已,伸手揉了揉自己烧得难受的脑袋。
滚滚好奇道:“这件事会真的跟阿碧有关吗?”
唐蜜笑道:“等着看吧。”
事情没有确定之前,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撒下网,就看谁会自己自投罗网了。
唐蜜喝完药,脑袋晕晕乎乎的,又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晚上。
紫禅今日一整天心情不好,世子越对唐蜜在乎,她心里就越气恼。
唐蜜那贱人,竟然昨天那样都没死掉。不过这次不死也只是她运气好而已。
对于昨天的事,紫禅并不担心,反正那块和田玉的事,又不是她亲自去做的,她怕什么,事情败露也不会查到她身上。
紫禅相信唐蜜也得意不了多久,世子只不过是一时贪图新鲜、被她迷惑而已,总有会清醒的一天。
到时候,紫禅想自己一定要再让唐蜜尝到苦头,让她再也爬不起来,永远掉入泥潭里。
而此时,王府前院。
王爷的寿辰上,载歌载舞,一片祥和。
万俟极是独子,他母亲万俟公主与他父王都对他十分宠溺。
寿宴开始之前,万俟极过去在他母亲跟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