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庵外,卫铭生手里攥着一封字迹熟稔的书信。
上头用蝇头小楷写着八个字:去去就回,莫要担忧。
“去去就回?”纸张揉皱的声音自他手心传来,这都去了好几日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慧灵师太方才说:“静如确实耐不住庵里枯燥的日子,常常偷溜下山。这一来二回的上了瘾,尝到甜头后,再想更改也就难了。原想这回会同上几次一样,出去一日,便会自个儿爬墙回来,这才没敢叨扰卫丞相。却不曾想这次愈发放纵了,二公子便是不走这一趟,贫尼也要差人来卫府相报。”
卫铭生想起卫丞相的疑虑:“莫不是真上宫里头去了?”
可皇宫又不是寻常地方,光凭她一人如何入得了?若说有贵人相助吧,又有哪位贵人有如此权势,敢带个成天惹事且不甚熟识的人入宫。丢官丢爵都算是小事,那可是把命放在了刀尖儿上了呀。
“嗨,不可能不可能。这都成缺心眼儿了吧。”
卫铭生攥着书信,一路飞奔下山。他没有回相府,而是一路朝着反方向,到了城外军营。
营外木头排列成门,有士兵手持刀戟站立把守。
就在卫铭生离营门还有不到一丈距离的时候,两名士兵将矛头一横,拦在了他的跟前。
“手谕。”
他来这儿是为私事而非公事,哪来的手谕。可军营要地,纪律严明,外人无手谕或将军命令者,不可入内。如有违者,可格杀勿论。
卫铭生摸了摸鼻子,最终仍是抱着一丝希望地将手中的书信递与士兵:“劳烦将此信递与卫大将军。”
卫铭右因几次带兵平定北部战乱骚动,皇帝龙颜大悦,嘉其有功,正值而立便被封为镇军大将军,从二品。
这相府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后,又多了‘大将军’这个领兵作战的武官一职,一时间风光无二,无论是市井百姓亦或朝堂重臣皆向他们投去艳羡的目光。
这几年东楚还算安定,卫铭右除了奉命进宫汇报军营情况外,闲散的时间都在军营带兵操练,正所谓‘居安思危,有备无患’,若掉以轻心,将来只会乱了阵脚,教敌人有机可趁。
士兵将信塞回卫铭生的手中:“将军每日要事锁身,若所有人都同你一样,没有命令,动不动就来叨扰将军,难道将军要一一管过来吗?”
卫铭生乐呵呵地笑了两声:“这事他铁定是要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