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可是响雷了?”太子爷放下书卷,问太傅道。
太傅以手撑额,被太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扰去了困意。手中仍握着《易经》的注解,叹了口气,感慨道:太子爷当真是孜孜不倦,虚心求学。这《易经》他自个儿都看乏了,太子爷却不惜在此多作停留,看得乐不思蜀。
他起身推开殿门,外头艳阳高照,一片大好,丝毫没有要下雨的征兆。
“许是殿下看书乏了,听错了。”
“也是。”他终于起身,缓步踱到屋外,打算舒展舒展身子。
两手刚举止头顶,就看见不远处有一阵灰色的烟雾飘拂在橙黄色的琉璃瓦上。他身子一僵,周身的倦意顿时消散。把书卷往太傅怀中一塞,纵身跃至树上,不出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太傅捧着殿下的书,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终于走了。”再往太子爷跃出的方向望一眼,他也讶异地揉了揉眼睛,指着东北处的灰烟道:“那...那不是东宫的方向吗?”
太子爷随着灰烟赶至偏殿的时候,曲陌和卫宁禾正黑头土脸地从里头走出来。看见太子爷,卫宁禾如做错事的小孩,心虚地往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黑爪子,一溜烟儿地躲在曲陌的身后:“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迎来太子殿下冷如寒锋的眼神后,曲陌也一个哆嗦,顾不着仗义不仗义,慢慢地挪到了卫宁禾身后。
卫宁禾双眼紧闭,两只黑爪子左右摆着,心里虔诚地跪拜着各路神明,全然不知曲陌‘出卖’了她。
看她发丝凌乱如笤帚,脸孔黑如包公,就连身上的衣裳都不完整,太子爷咬牙,一字一句地问道:“怎么回事?”
哎?这声音怎么这般近?
卫宁禾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偷偷地睁了一只眼,却发现玄诚道长一脸愠色,仿佛下一刻就要如屋内的那只炼丹炉一样,炸裂开来。
她‘嘿嘿’地笑了几声,倒吸一口气,拔腿就跑。
哎?怎么跑不动?
玄诚道长的手从她腰间穿过,轻而易举地将她提了起来:“不说是吧?”迈开步子,拦腰抓着她,就往案发现场走。
她已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需得自重,只望道长见着屋子切莫气坏了身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