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这么让人讨厌吗?”程昱清丧着脸坐在自家露台的铁艺桌前,远处傍晚的落日散发着橘色的晖光,给世界的一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哥,您都问十遍了,”林泽抿了抿唇,在桌上取了杯果汁,“我这嘴皮子都说干了你怎么还不信呢,你够哥们讲义气,那么多人喜欢你还来不及。”
“那他怎么就不喜欢我呢?肯定是你在说谎!他说得对,我烦人,没礼貌,还野蛮。”程昱清委屈地抱紧椅后的靠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电梯里遇到就被他吸引,觉得这人有趣。”
“那是因为你看脸,”林泽小声嘟囔,“小时候就喜欢跟漂亮的女孩玩,从来都不理我。”
程昱清啧了一声:“可你确实没他好看啊,他在h国出道还没整过,多稀罕。你要是有好看我也愿意宠你,陪你玩到底。”
林泽抽了抽嘴角:“那还是别了,我不想被烫。”说完才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某人烫伤影帝的事件上,程昱清安静地看了他几眼,扔下抱枕就走,他拉开露台的门,沉重地摇了摇头:“这就是你内心真实想法,果然被我问出来了,你走吧,反正都蹭完晚饭了。”
林泽连忙放下果汁追过去,拦住他要关的门,跟着他走到了室内:“你问谁一个问题问十遍他都得疯,程哥,我们不纠结于这个,先谈谈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直接离开把人扔下这不合礼数,如果你真想跟他交朋友,不如先认真分析一下。”
他跟着程昱清的脚步到了一间书房。
程昱清拉开椅子,双肘撑在桌面上:“你买点药送过去赔个礼吧,你不在现场,不知道他都……”他难以描述对方的神情,甚至一想那个画面内心就感觉很难过,仿佛对那种痛苦感同身受。
对面林泽在等着他话,眼中充满好奇,程昱清见此便不想说了:“反正他都那样求我,以后还是不接触了。他是哥看好的艺人,公司肯定也会优待。”
林泽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我们没有联系方式,需要问公司得到他们地址,等我买药送过去人家早就敷完药了。”
“那买最好的药!”
“他伤得没有那样严重,甚至不到去医院的程度,普通药几天就可以痊愈。”林泽抬眉,“程哥,你接近他不是恶意,可能他会错意了。比如说你这个身份摆在这里,又对他有浓厚兴趣,是不是容易让人误会成潜丨规则什么?”
程昱清正交叉着十指撑着下巴,听到这话一下与林泽对视:“你怎么知道?”
“他果然在洗手间提到这问题了。”
“小林子你套我话呢!”程昱清不高兴,他觉得简希能对他说那些私丨密的话,自己不能再透露给别人。
“我只是想帮你分析,你想交朋友现在谁不给你一面子,不必压抑自己想做某件事的谷欠望,我认识的程哥,可从没这样犹豫过。”林泽耸了下肩膀,有点无可奈何,他也是以程昱清为出发点思考问题。
程昱清猛然摇了摇头:“你不了解,简希他……跟别人不一样,不是那种为了金钱弯腰的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对,你帮我问问经纪部,他想演什么角色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帮忙争取,如果不好办就跟我讲,我求我哥。”
为了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去求人?林泽八字眉仔细看了他几眼,点了点头:“那行,我先回去了,明天决定去哪儿玩再喊我。”
待他站在门外关上房门,才疑惑地自言自语:“这是被下了蛊吗?”说完自己也摇了摇头,觉得好笑,显然也不相信这种说法。
林泽刚出门,程昱清就打开了眼前的笔电,在谷弟搜索栏敲下了“简希”两个字。
他轻轻滑动着鼠标,仔细翻看着一张张剧照和他演艺的历程,心里不知滋味,原来他演了这么多,这么努力。
“跟我一样的年纪。”程昱清喃喃自语,想到了上午自家老哥对他说的话。
看到搜索中出现了今年东井国际电影节的颁奖典礼现场,程昱清点开了链接,拖动着进度条将最佳新人最佳配角这些奖项跳过,才松开手抱臂靠在座位上等待简希出场。
简希的写真不是很多,公司只拍了几组青春洋溢的少年系组图,网上流传的也多是影视截图和剧照。所以程昱清有些期待,简希是不是会穿上往日不常穿的西服呢?站在颁奖台上的那一刻他会讲什么呢?讲汉语还是其他国家的语言?
看着一位年长的男演员走上台,开始念最佳男演员提名奖,程昱清屏住了呼吸。
第三个便是简希的名字!
马上屏幕上开始播放他递交参赛的影片。
清晨的鱼肚白天空下,一望无际的大海透露出浸骨的寒意。
简希看着眼前的人,咬住牙齿,眼眶泛红,海风将他的发丝吹乱,挡住了视线,但他一眨不眨。
“你将我当作什么?”他歪头询问,语气疑惑,“是可以满足你乐趣而呼之即来的玩具吗?还是可以有了兴致就不顾他人感受逗弄一番的宠物!”
歇斯底里的声音,被海风吹散,刚说出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规律的漫漫海潮声在一次又一次的翻动着。
“这种、这种改不了干涉别人的自我中心感,实在让人厌恶至极啊。”
积存在眼眶的泪水在话语落下后,仿佛算好一样,一下涌了出来。
那双满含悲愤绝望的眼睛借助特写深深地刻在了观众的心里,也将程昱清震在了原地。
紧接着颁奖嘉宾就念了下一个提名者,留下他一个人傻傻地呆愣在电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