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宜目送沈氏一行人走远,一想到不用与男主相见,她高兴极了,无意识的朝沈氏挥挥手,差点笑出声。
没想到沈氏见她挥手,先一愣,然后也学着她举起手,跟着她一样摇了摇。
沈氏人到中年,有些微胖,笑起来更显慈祥与温柔,她眉目有情,笑得真挚,有种少女般的天真浪漫。
妇人手上的翡翠玉镯因为摇晃而撞得叮叮响,十分的可爱。
李相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沈氏见她笑得如此开心,虽然疑惑但也更加用力的摇手,又道:“乖女,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赶紧派人来说,娘马上就来的。”
李相宜点头,沈氏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许久才恋恋不舍的移开。
沈氏已经走了不见踪影,李相宜抬头,梁上有燕子的空巢,菊花半残,树叶萧萧落,红叶随风飘摇在空,而后又坠落于泥土之中。
她走回屋子里,丫鬟正在给展绮罗沏茶送茶。
李相宜接过丫头沏好的茶水,端给展绮罗,展绮罗点头接过,举手将一旁画卷递给她。
李相宜展开看,画上是她,闭眼似睡,料想这就是她爹要看的大病初愈图。画极美,但她今天没什么兴致,她夸赞道:“丹青圣手果然名不虚传,这画得是神乎其神。”
展绮罗一言不发,脸上无喜也无怒,寻常表情。
这些话只怕他听过千遍百遍了吧,李相宜微笑,要她是展绮罗听了也会觉得没意思,不过没意思也是好事,展绮罗是尊杀佛,不是她该深交的人。
李相宜卷起画像,对一旁的凤仙说:“把展公子画的画像收好,不许有丝毫损坏,等下让人裱起来,挂在我的床头。”
管他有没有听,听没听进去,反正吹一波总没错。
展绮罗此人什么都不缺又什么都比别人强,要讨这种人的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对他不费心思不行,太花心思也不好,因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然后在心里转几圈也不知道拐到哪个太平洋去了。
反正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况且她这话也没有违背良心,对着展绮罗的画任何人都说不出难看的话。
李相宜见展绮罗还在坐着,她就吩咐:“你们都出去吧,我这边不用人伺候,我乏了,与展公子说说话就休息,你们把里面收拾好就出去,记得要安安静静的,外面一点声音也不许有,旁的人,没我的命令都不许进来。”
画屏听了也不奇怪,郡主喜欢新鲜事,展公子那有许多奇妙的故事,郡主今天只怕又想要听故事了,只是以前都是大家一起听的,为何今天要她们出去呢?
画屏虽然疑惑但半句也不多说,前两日也不知什么缘故,郡主居然把福珠姐姐给送走了,她可不敢多嘴。
凤仙一听郡主这样说,再看展公子容貌,恍若天神,哪里看得够,再一想郡主的年纪,不禁心扑通扑通跳,连耳根都红了。
阖府皆知王爷有言:皇帝可以选妃,他女儿为何不能选夫?
郡主与别家小姐不一样,王府中有许多俊俏的郎君,他们大都是王爷的养子,只要郡主喜欢,那……
凤仙捂住胸口只觉得心跳加速,见其他人都收拾好下去了,她也跟着出去了。
李相宜仔细听,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都离得远远的。这是她半月来的训练成果,只要她让人走,就再没人敢偷听。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展绮罗与她二人,展绮罗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看着一本不知从何而来的书。
李相宜就知道展绮罗这种人是根本不用去管的,他好像在哪里都十分自在,根本不会为外界而影响。
似乎是看见自己看他,展绮罗问问:“郡主要听故事?”
李相宜摇头,怎么一个两个都问她要不要听故事,难道她长得像十万个为什么?
李相宜心中笑道:讲故事,嘿,我知道的比你还多呢。
心中嘀咕完,李相宜开始回忆,从后门绕出去是一个小院子,园子里有秋千,顺着爬上树就爬上墙,墙外又有树,顺着树可以爬出去,爬出去后就是一条街,然后就能上街看看了。
李相宜到了内室,先换衣服,并不复杂的衣服她不需要别人帮忙也能穿好,就是头发太长了碍事。
李相宜想了想,也简单,她和外婆一起住了十多年,最开始外婆给她梳头,后来她不仅自己能扎多种发型还给外婆弄,给班上的女孩弄。
到了这边,这一个多月里,她也没闲,也学了很多简单样式的发型,加上自己的改进。
想好了动手,李相宜直接在左右两边编织着卷起来,然后长发就像花苞一样垂落在两边,长发全部卷起了,用小发钗别住,紧紧的不会散开。
而后她开始翻箱倒柜,她在找钱,要出去自然要有钱。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古往今来,这是不变的真理。
她虽然身上有金钗银钏玉手镯,可是这是硬物,值钱是值钱,却不是一般流通货币,还是有钱更方便些。
李相宜翻了半天,别说银票,连个铜板都没找到,钱都放在哪里,难道堂堂摄政王之女,当朝郡主屋里连个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