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相宜点头,她想起来了。
展绮罗,年纪轻轻,已经是京城第一名人。
他有一美称——丹青圣手。
相比于他让人惊叹的美貌,世人更喜欢他的才能。
不过她倒觉得整容圣手更合适,自然不是说展绮罗会帮人换脸整容,而是他妙笔丹青,擅长画人,尤其会画美人。
他一执笔弄墨,犹有神助,能把人画得栩栩如生,更有传言,无论求画者对画要求多么苛刻,他都能做到,只要他想,能把任何人画得美若天仙,神形具到。
今朝风气开放,佳节盛会男女皆可外出,有些女子还爱着男装出游,时人也不见怪,但究竟还是男女有别,谈婚论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
两家若要相看,一副画像必不可少,展绮罗又精于此道,故此京城中无论高低贵贱,只要有女有儿的人家,都希望能得到他的丹青。
一副美人图,谈婚时总能有个好的开头,况且就算不成好事,能得一张这样的个人画像,哪怕只是用来看,那也是神清气爽。
只是展绮罗的画千金难求,世人都知他虽然个性爽朗,但不爱金银,不慕权贵,不好美色,也没有特别的喜好,行事随意,而且坊间传言,所有别有用心的人都在画师的面前都要吃亏。
李相宜当然一点也不奇怪,展绮罗可不仅会画画,他是男主后期的好基友,文武全才,是男主徐步青称帝路上的绝佳助力。
而现在展绮罗是王府贵客,是摄政王请来专门给自己爱女画像的。这次也是她爹要看女儿的大病初愈图,留作纪念。
李相宜没有磨蹭,她跟着侍女坐着车就闭上眼,眯了一会就听见侍女说到了。
下了车,进了园子,上了楼,就看见展绮罗坐在画纸旁,深情专注,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展绮罗穿着家常衣服,没有戴冠,他眉目柔和,表情宁静,不用看风景,他就是美景本身。
一下子,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有了。
李相宜踮起脚,无声无息的走进,凑近一看,原来展绮罗在作画。
画纸上是一位小姑娘,青衫薄裙,她坐在树上,目视远方,嘴角含笑,有浅浅梨涡。
李相宜越看越眼熟,不自觉摸了摸脸颊,再看时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这不正是她上次爬树的时候吗?
展绮罗什么时候到的,他居然偷看?
李相宜张嘴又闭嘴,要叫他不画,可她老爹请人来就是为了给她画像,……况且画像将成,贸然打断实在不好。
不,这是借口,什么不好打断,只是她不想打断罢了,李相宜凝视画卷心情很是十分复杂。
本以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如今一看,却是盛名远播必有因。
他竟能画得这样美!画人难,人的神态,动静不同,可他落笔成画,美到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画,难怪连摄政王都不能免俗,要让画师入府。
李相宜心里好像被挠抓般痒痒的,她安静的等着,等展绮罗添上最后一笔,而最后一笔,居然是给她的耳上点上一胭脂色的小痣。
“啊……”李相宜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她再惊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