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为,叶宛。
她看着凌轩的眼神,是那般温柔缱绻。
那是他未曾见过的叶宛。他认识的叶宛,从来都是坚强、骄傲又冷硬。
原来,不是她不够温柔,只是自己不是她愿意温柔相待的那个人。
--------
马车里,凌轩服过药后,很快就恢复了向来的淡定自得。
叶宛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
两人不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仿佛刚刚盛光阁中紧紧相依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裴武,”凌轩唤道,“待会儿你送叶宛进府,请缺叔帮忙安顿她和叶少夫人。”
“是。爷你呢?不回府吗?”裴武好奇地问。
凌轩是个恋家之人,除了上朝、公出,其余时间都留在府中陪伴妹妹秀丽郡主。
这会儿叶宛来了,少不得要和郡主起争执,太师府必然比往日更加热闹。他这时候不回府,倒要躲哪里去?
凌轩含糊其辞道:“约了同僚喝酒。”
“你吃着药呢,喝不得酒。”叶宛脆生生放下话来。
“我就看着他们喝。”凌轩神色不自在地应了句,掀开帘子向窗外望去,“到了,就是这里,停车。”
叶宛朝窗外瞄了一眼。
牡丹楼。好啊,原来是喝花酒,那自然喝不喝酒都不打紧。
是她瞎操心了。
“烟花之地,最易掩人耳目。”凌轩低声解释了一句。
叶宛恍若未闻,体贴地为他打起门帘:“大人走好。”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凌轩生生被叶宛给撵下了马车。
裴武驾着车,在他眼前扬长而去,留他一人站在大街上,苦笑出声。
他这是在做什么?
明明没有酒局,更不需要来什么烟花之地掩人耳目。
他只是不敢,和叶宛一同走入太师府。那里曾经是她的家,而他亲手剥夺了她的一切。
纵使他有充分而又正当的理由。
且不说叶宛曾经为他付出的那些。叶宛于他,是七岁那年的一眼定终身,是少年时期的全部梦与期待,也是支撑他度过无数黑暗日子的唯一光明。
如今,他究竟该如何面对她,又该拿她怎么办?
“叶小姐,到了。”裴武掀开帘子,“我扶你下车。”
叶宛却只顾着抬头,呆呆地凝望着头顶那块熟悉的太师府匾额。
凌轩他竟连这个,都没换吗?
“爷搬进来后,说要一切从简,别说牌匾了,府里的一草一木都不曾动过呢。”裴武憨笑着解释。
叶宛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跳下车,一步步地迈进了熟悉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