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殊很漂亮,安文殊很傻,安文殊是个漂亮的傻子。
以上,是金志英一直以来的想法。至少在喝下那杯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的果汁,被捆住四肢之前金志英都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她觉得安文殊不傻,不止不傻还很聪明,聪明的疯子。
民臣街29号的塑料棚子是灰白色的,要是站远点看像个大号的柜子,安文殊很怀疑那就是几个塑料柜子搭起来的。这个栖身之地里连个床板都没有,睡觉的地方就是往地上铺两层报纸,上面放着一床看不出颜色的被子,随便往身上一裹,死不了就行。
不大的地方堆满了各种杂物,主要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有些看着质量还行,是以前生活还不错的时候亲妈买的。不过太脏,洗衣机被人家占了,少女没办法洗,连洗个澡都得求人别说洗衣服了,两人都脏的别具风格。在安文殊的回忆里,她们两个从亲妈死了之后,就这么混着,保持活着的基本功能。
夏天的棚子虽然四处漏风好歹算是凉快点,到冬天这肯定住不了人,首尔的冬天不说滴水成冰也好不到哪去。但是她们应该不用待到冬天了,有人给安文殊送钱来了。
安文殊蜷缩在被绑住手脚的外婆边上假寐,老太太神智不清醒会到处跑,少女去找过几次,最后一次差点把人弄丢了,因为害怕就把人给绑了。安文殊回来之后也没松绑,先这么绑着。
两人的不远处是迷迷糊糊醒来的金志英,她也被绑了,和老太太不一样的是,她被绑了个m形的花样出来,左手左脚、右手右脚被捆在一起,嘴巴里还被塞了团味道诡异的布,让她在药效渐渐消退清醒时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想要看清楚自己在哪。
陌生环境本来就睡不着,周围还有蚊虫嗡嗡的扰人,安文殊听到动静就醒了,也没睁眼,一脚踹中她的脑袋听到闷哼一声,收回腿打着哈欠慢悠悠的起身。从一堆脏衣服里扒拉几下,堆了一个能坐的地方,蹲坐在上面。
“第一次用安眠药不太清楚剂量,下的有点多,抱歉。”安文殊一手拽着金志英的头发把人拉起来,一边丝毫没有歉意的道歉。要不是对首尔不熟,她绝对不会去买安眠药这种处方药,被人盘问半天不说,对方搞不好还会一直记着她。
就这也因为下药下的太多,让这位跑到家里,不对应该是棚子里问她要‘□□尾款’的姨妈一直睡到现在,中途折腾半天都不醒,等的她都要睡着了。
棚子里没灯,用来当光源的是少女在路上捡到的荧光棒,安文殊觉得那是应援的棒棒,因为上面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孩子的大头贴,看着像是什么爱豆。安少女对这个大头贴没印象,安文殊就更没有了。
说起来安文殊还是很佩服少女的生存能力的,棚子里什么都没有,渴了买瓶1.25升的矿泉水,自己小口小口抿,主要给老太太喝,一瓶水两人能喝三四天。喝到后来安少女基本不碰,就舔舔。
饿了去菜场买人家做好的年糕,没味道的那种,就图个便宜能抗饿。巴掌大的年糕一条就一千五,两人能吃两天。一千五韩币相当于十块钱rmb,十块钱活两天!就这安少女也基本不吃,纯靠毅力活着。
这本事安文殊觉得换成她都未必有,哪怕她当初也很惨,但好歹没惨到这份上。韩国物价比她那时高的多,少女还得养两个人,她也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且还有房租呢。
关键是,根本不用那么惨的!少女是被丢到了棚子里,但棚子外水电啥的都有啊,喝院子里的自来水也比不喝水要好!手上又不是没钱,光给老太太吃年糕,自己什么都不吃准备升仙?
算了,年纪小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