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头屏住呼吸,忍着浓烟拿着木棍戳了几下:“小娘子这是没掏去年陈灰,高粱杆又塞太多。”
“哦……”这个不懂……
“再说你现在烧炕有点晚,要日落前烧晚上刚好热透。还有不能一直明火烧,会烧着炕席褥子,也不能闷的太死,火灭了后半夜凉。”
……这么多技术要点吗?呵呵呵果然想的太简单。
老人戳了几下,炕洞里升起火焰:“今儿晚了明火多烧一会儿,赶明儿姑娘把炕洞掏一掏。”
“我白天没时间……”顾明溪有些气馁。
老人家慈蔼的很:“那也没什么,明天让栓子帮你掏。”
栓子就是一直沉默的男孩十二三岁,每天跟着他爷爷走街串巷给人弹棉花,顾明溪还没听过这男孩儿说话。
“那怎么好意”顾明溪连忙说道,她没有要麻烦别人的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能住一个院里就是缘分。老头子看小娘子每日回来挺晚,不如以后就让栓子帮你烧炕,姑娘提前把被子盖到炕上就行。”
真要那样太不好意思了,顾明溪看老人家身上的补丁粗衣,心里一动:“冯爷爷,你看这样行不,栓子帮我烧炕,我每月给他一百文做谢礼如何。”
冯老头咧开花白胡子笑道:“一点点事情,那里用得上谢礼。”
“冯爷爷不要谢礼,明溪怎么好厚着脸皮天天让栓子辛苦?你就当帮我好了我实在没法早回来。”
冯老头脸色为难,他看的出来眼前是个好姑娘,再者一个院里,论钱多不好看。
顾明溪见老人家神色不乐意,琢磨了一下:“每天辛苦的是栓子,这事得栓子拿主意。”说完顾明溪转向一直沉默在后边打下手的小少年:“栓子明姐每月一百文,请你帮我烧炕如何?”
少年乌黑的眼睛在夜里里默默看向顾明溪,半晌答应:“我愿意。”
“哎,你这孩子。”冯老头责备的看向栓子,栓子倔强不肯低头:“一百文够买十斤好面。”
顾明溪听的心酸,抱起合儿悄悄离开,让这对祖孙自己说话。
顾明溪在屋里点起油灯,摸摸热乎乎的被窝十分满意,果然热炕有无限诱惑。就在她准备脱衣睡觉的时候,屋门响起‘叩叩’声。
“顾姑娘在没?在下赵三甲,合儿之父特来拜谢。”
这么晚,顾明溪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