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儿窒息。
她去哪里找这么一个人来?本就是胡扯的,若攀扯了谁,被人家否认了,可还了得,更怕得罪了人家,以后更嫁不出去。
她眼珠微转,低下头,“民女求殿下莫问了,本就是小姐妹之间的闲话,我岂能攀诬旁人,太不讲道义。”
她这话情真意切,还显得十分有风骨,若换个硬茬子,譬如周时颖这样的,是要被人击节赞叹的,可张玉儿的品行却没有这样好,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都嗤笑出声。
不自量力!
周时颖笑眯眯道:“我知道,顾承徽进东宫之后,向来不出门,只我哥和杜文郢见过她,我们这些小姑娘谁也没见到,表姐不是听我哥说的,那就是听杜公子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表姐何时跟杜公子关系这样好?”
她看着张玉儿漆黑的脸色,越发愉悦:“人人都道表姐恪守古礼,最贤德不过,怎么之前与外男交好,如今又主动求嫁,这难道就是淑女所为?怪不得我被人说假小子,表姐这等做派,的的确确学不来。”
“阿颖休得胡言。”周时唯瞪妹妹一眼,拱手朝沈璟昀道歉,“我这表妹无父母教养,素没规矩惯了,殿下宅心仁厚,还望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若殿下当真觉得她十恶不赦,也请殿下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饶她一命。”
“孤也不至于跟她计较。”沈璟昀漫不经心道,“只是护国侯也该懂些规矩,孤与府上亲近,是因老侯爷忠心耿耿,因时唯多年相伴的情分,而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表亲堂亲,下次若再有这等无爵无职的外人贸然冲撞,孤定不轻饶。”
护国侯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两股战战。
殿下从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一向温和淡然,在护国侯府更不曾发过脾气,今日却说了重话,可见玉儿的行径真惹到了她。
“殿下恕罪,是臣管教不严,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沈璟昀点了点头,又温和道:“莫要多心,孤不会迁怒于侯府。”
“殿下心胸宽广似海,臣敬服。”护国侯能说什么,只能苦笑罢了。
沈璟昀站起身,含笑道:“孤今日便先离开了。”
又道:“阿颖日后若有空,可来东宫陪枝枝说话,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可怜的很。”
“那我就不客气了。”周时颖莞尔一笑,“只要承徽不烦我,我定不会让她觉着孤单。”
众人全将张玉儿抛在了脑后,唯有周时唯看了她一眼,呲牙露出个笑容。
见到这个表妹吃瘪,被人批评的一无是处,心里可真是爽快。
沈璟昀毫不留恋地带着枝枝出了护国侯府,上了马车之后,偏头看着抿嘴偷笑的小姑娘。
“这么高兴?”
“就是高兴。”
沈璟昀淡淡一笑,捏了捏她柔嫩细腻的脸蛋,不用说他也知道,因为自己拒绝了那张玉儿,还将人奚落一通,她才这么高兴。
说了之后,枝枝却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殿下,那张玉儿没我生的好看,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她的。”
这倒是实话,这二人之间,是个男人都会选择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