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往宁王府许久,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只写了止痛药的方子给琳琅,“姑娘把这方子交给王府的下人,他们会来我的医馆抓药,贵人的香料方子,也一并交给王府下人,请恕我无法直接给药。”
枝枝答应了一声,似是随口感慨:“这王府的规矩可真大,连抓药都不能自己去。”
“宁王殿下身份尊贵,生怕有人蓄意谋害,自然要多加小心。”
枝枝含笑:“大夫言之有理。”
你千算万算,却忘记清荔只比九薇少了两味药材,恰是缺了这两味,才不足以缓和别的药效,遇见酒会产生毒性。
你给我开了九薇,我只需挑出那两味,照样做出清荔,送宁王走上不归路。
枝枝目送大夫离去,回头看着顾宁平苍白的脸,心里默念了一句话:“姐姐,我一定会把我们两个救出去的。”
今日勾搭太子失败,前路迷茫,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可惜满朝文武,没人斗得过姜皇后,除却太子之外,再无生路。
天色渐晚,刘妈妈从外面回来,拿了药扔给琳琅,“姑娘自己煎药吧,王妃身子娇贵,我们可不敢碰。”
琳琅气的发抖。
这老婆子竟然敷衍至此,她们对王府全然不了解,连厨房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如何自己煎药。
顾宁平这会儿上了药膏却醒来了,意识回笼时,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刘妈妈含着嘲讽的声音,她挥开来扶自己的丫鬟,撑着枕头坐起来,“刘妈妈,我的陪嫁丫头可不是干粗活的。”
“王妃这说的是哪里话,伺候王妃是天大的荣耀,怎么算是粗活?”刘妈妈夸张的喊,“王妃慈善是好事,可也不能纵着丫头们不干活,否则才是害她们呢。”
“既然刘妈妈觉得伺候王妃是荣耀,那就让你的女儿进屋侍奉吧。”枝枝看着顾宁平醒来,眼里慢慢出现一抹喜悦的泪光,她拿手背抹去泪意,转过身对刘妈妈道:“王妃身份尊贵,身边伺候的人委实少了些。”
刘妈妈脸色僵硬:“我女儿笨手笨脚的,怎么能伺候王妃。”
“怎么不行。”枝枝罕见的咄咄逼人,“刘妈妈精明能干,你的女儿定然差不了,待会儿就过来吧。”
“枝枝说的有道理,刘妈妈就让她过来吧。”
琳琅昨天打听的,刘妈妈的女儿在后厨干活,平常好吃懒做,因她母亲在王府颇有地位,所以后厨的人也不敢说她,就由着她混日子,长久以来,一个奴才竟然过的比旁人家的千金小姐还好。
可进了顾宁平的屋子,她不干也要干,刘妈妈如何舍得。
只是刘妈妈再怎么不恭敬,顾宁平也是圣旨册封的宁王妃,她亲口说的话,刘妈妈并不敢违抗,只得道:“多谢王妃看重。”
刘妈妈心里对枝枝添了几分怨恨。
若不是她多嘴多舌,就王妃那个柔弱的样子,自然想不到这种手段。
自己女儿也不必受苦了。
“恭喜王妃,千金易得忠仆难求,刘妈妈的女儿过来,你可不能客气,要好好使唤,别让人误会你看不上人家,更不要让人觉得是姐姐害她。”琳琅笑着给自己出气。
这老婆子以后敢欺负她,她就欺负刘妈妈的女儿。
刘妈妈恨的跟什么似的。
可这话,字字句句都是她自己说的,枝枝不过是复述出来,她想反驳都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