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雅男冲到窗台,大叫道。“这是谎言,这些毛球说的全是谎言!”
双一吐出的铁钉咻的一声飞过雅男耳侧,他鄙视道。“拉倒吧,要是谎言的话,你那么急干嘛。”
富江伸手,拦住想继续吐铁钉的双一。问雅男,“学长,我想知道这些绒球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只有你的真心话?”
“我也不知道,”雅男颓然坐到地上,说,“他们是在两个星期前出现的,但在那之前,我的喉咙就一直很不舒服。那天,我吐了口痰,发现在唾液里混杂了许多小颗粒。”
他苦笑道,“我当初还以为那是沙子,现在想来那些小颗粒恐怕就是这些毛球的幼年体。没过多久,他们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后来,就长出了那些恶心的黑色绒球。
他们在空中飞舞,身体轻盈,像绒毛一样难抓。而且还用我的声音说话,那是谎话,是假的,我是清白无辜的,那绝不是我的真心话。”
“为什么只有我长出了毛球,我……”雅男停下来,房间里的绒球替他说完。“我想去死,我完了。”
“你要自杀?”富江仰头望着自己放飞的绒球,反问道,“只是喜欢好兄弟的女人,这样就想死?”
“难道我不该去死,”雅男神色消沉的说,“这些该死的绒球在杏子与亮一面前散布谣言,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他忽然起身,迅速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富江最后看到的是雅男阴郁死寂的目光与一句无声的对不起。
双一脑袋枕在胳膊上,瞅着富江说。“哎,你怎么不去安慰他啊。”
“他又不喜欢我,杏子说的都不算,我劝有什么用。”富江对他解释,“他不是喜欢我,他喜欢的是我身上对欲望的折射。换言之,他爱的是自己的欲望。”
双一咬着铁钉,茫然回望。
富江看他那样就知道他根本没听懂。
“我跟你说什么,走吧,上学去。”
“嘁,你是在鄙视我吗。”
“听出来了?”富江故意装成惊讶的样子看向双一,惹的他火冒三丈,嘴里一直嘟囔着诅咒,诅咒。
走到学校,女老师丝毫没有责怪富江迟到,反正殷勤的在她周围忙上忙下。双一啐了声,不爽的走回座位。
班级因为前些日子黑田消失又出现的事而人心浮躁,再加上四处飘荡的绒球与国中部二年b组和也炫耀毛球的姿态,惹的大部分人都无心学习。
晚上回家,富江听到雅男自杀的消息。
至从雅男死后,空中开始飞出除他之外的人的毛球。如果他早点知道其他人也会长出绒球,会不会就不自杀了?
每次上学,富江都能看到五六岁的小孩手拿捕蝴蝶的网子追捕绒球,拿他人的秘密当显摆的资本。空中飘荡着镇上大部分人的秘密,如:‘我出轨了,对象还是小十三岁的学生’。或者‘妈的,他怎么还不死,他死了我就能上位’。
黑涡镇的气氛越来越紧绷压抑,就连小学部也开始弥漫着争夺绒球的讯号。其中,以学校高层人员与富江压力最大,怕哪天自己长出了绒球。被人哄抢乃至成为杀人的理由。
这太疯狂了。
在捕猎绒球的人当中,其中以和也最猖狂,他甚至抢夺小孩的毛球。
富江有几次看到他威逼利诱其他同学将绒球给他,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劲。眼圈发红,精神亢奋,似乎对窥探他人隐私没有丝毫愧疚感。有时,她还会看到和也拿打火机烧毛球,而毛球迅速萎缩,发出刺耳尖锐的惨叫声。
这些绒球竟是具有灵性的。
富江捉过几次毛球,贞子、花子还有被强迫的美代也捉了许多毛球。但这工作量太大,效率却很低。除非直接到怀疑对象家里去捕捉,可这太危险,收集绒球来侦探他人杀意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