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鄯在侯府一直长到十四岁,和同龄的容元绫感情最好,上月因父亲大寿,淮安侯为他配齐人马,千里迢迢赶去西丹祝寿,这才刚回来。
众人原以为会与容元绫同一天回府,没想到他竟早到了两天。
他回府那一日,便与容蘅,不对,是宋玉蘅见面了。只不过当时两人都不识得对方,今日机缘巧合,又见面了。
宋玉蘅仔细回味了一下,不由得暗戳戳的想,霍天鄯与同龄的容元绫感情最好……唔,青梅竹马什么的,应该是贵族们所最喜欢的联姻方式。这霍天鄯,家世地位人才相貌,都属上乘,说不定便是容元绫将来的夫君呢。
宋玉蘅以前爱好繁多,看野书词本便是其中之一,才子佳人,红袖添香,杂七杂八都有涉猎,一看到身边活生生的例子,就有些控制不住浮想联翩。不多时,便已经将霍天鄯与容元绫的爱情来了一番添油加醋的描绘。想到情痴缠绵处,她抿着小嘴,悄悄看了霍天鄯一眼。
霍天鄯一直在暗中关注宋玉蘅,两人眼神冷不丁撞在一起,皆愣了一愣。宋玉蘅皮笑肉不笑,扭过脖子,只听霍天鄯道:“老太君,这位妹妹是?”
见问起宋玉蘅,老太君一愣,目光随之移了过来,只见小容蘅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心中虽恼她方才失态,但是毕竟是冷落多年的庶女,从未得到过正统小姐的训练,有些失礼也并非不能原谅。
“这是你五妹妹,蘅姐儿,打出生起就多病,她娘又看得跟心肝宝贝似的,从未出过门,也难为你不认识。她也就是前两日病好,大小也五岁了,总拘在房里不像话,我才叫人送到我这里,暂养两日。”
说完,又将宋玉蘅唤到身边,将她搂入怀中,指着霍天鄯道:“蘅姐儿,这是你鄯哥哥,今日之事,可要多谢谢他,知道吗?”
“阿蘅知道了。”宋玉蘅很是乖觉,又将两只小手放在一起,向霍天鄯拱了拱手,娇声娇气道:“多谢鄯哥哥。”
“五妹妹客气了。我是你哥哥,帮你是应该的。”霍天鄯内心大呼可爱,伸手就要摸她的头,宋玉蘅十分警觉地往后一缩,躲到老太君怀里,表面装作害羞,实则内心甚是拒绝。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是怎么回事?她那颗尊头岂是人人可动的?
被拒绝的霍天鄯也不介意,倒是老太君见了,笑道:“小滑头,这爱摸人脑袋的脾气怎么总改不了。蘅姐儿才出来见人,与你还有些生分,来日方长,今天是初次见面,以后多亲近亲近就好了。”
霍天鄯却笑道:“老太君,我们不是初次见面……”忽听小姑娘故意咳嗽一声,拿眼睛看他,眼神里光芒四射,颇为凶狠,似乎是在警告他不准说出来。老太君怀里抱着她看不到,唯独面对她的霍天鄯看到了。不知不觉把后面的话吞到肚子里,接着道:“……倒像相识已久。怕是我日日与绫妹妹在一起,看着蘅妹妹面熟罢。”
“她们姐妹,同父所出,容貌自是有相似之处。”
霍天鄯只盯着宋玉蘅看,笑容加深,唇微微勾起:“老太君,我也算是蘅妹妹的救命恩人了,以后能常来看她吗?”
“自然可以。”
霍天鄯一口一个蘅妹妹,别人听不出来,但是在宋玉蘅耳朵里,怎么就那么不怀好意呢。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遭,到了下午,老太君睡过午觉,要去看关雎院时。
明日便是容元绫回府的日子,为她重新打造的关雎院自然是早已预备妥当,老太君心系嫡孙女,要亲去看一眼,处处妥了,方能放心。宋玉蘅知道之后,也想去看看,一来熟悉熟悉路,二来也可以接触更多人,三来据说关雎院极美,她要散散心。
可万万没想到,霍天鄯又来了。
宋玉蘅听见他来,都起身了,又匆忙将衣服脱了下来,一股脑塞在华月手里,快速道:“有人问,就说我还没睡醒!”言罢,她躺在床上,被子一卷,面朝里睡着,只支棱着两只耳朵听着外间动静。
华月手里塞满了衣服,正莫名其妙时,式微轻手轻脚进了碧纱橱,低声问华月:“姑娘还没醒吗?”
华月还记着姑娘方才的嘱咐,虽然奇怪,但还是道:“没,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