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年事已高,头发花白,稍显瘦弱,从如今的相貌来看,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俊朗。
他瞧着方灼回来,更是给足了方灼面子,起身后拱手十分客气道:“未事先同方厂公打招呼,便来府上,是老夫叨扰了。”
方灼见势忙上前扶着陈大人坐回去,随即自己也坐在太师椅上,也不管对方来意,总归是要先客气一番,他笑着眼丹凤眼向上挑着,倒像个老狐狸,“哪里的话,尚书令光临寒舍,在下荣幸之至。”
陈大人身为尚书令,在朝堂上为言曜进言,言曜却未必听,而方灼在朝堂下为言曜进言,言曜却爱听。
因此即便陈大人官高权重,压得其他人一头,却是压不住方灼的,便是看在言曜的份上,他也还是要给方灼些面子。
陈大人蓦地大笑起来,有几分自嘲的意思,“这又有何荣幸,如今方厂公与老夫也算同病相怜,一桩案子惹得你我二人一身骚,倒叫那江王府与锦衣卫捡了便宜。”
方灼的目光直视着正前方,眼神幽幽,笑得别有深意,“陈大人此局设得有些大意,若不然,事情总不会到这一步。”
静默片刻,陈大人摇着头叹了叹气,“老夫也是未曾想过,圣上此次竟是如此不念旧情。”
方灼又笑了起来,偏过头来看向陈大人,“圣上未必不念旧情,只是此次有世子插手,世子与锦衣卫共同断定的结果,圣上也不好再让东厂翻案。”
陈大人一顿,低了低头道:“此次连累了方厂公,实在惭愧。”
方灼挑了挑嘴角,“尚书令不必客气了,我也是为大局考虑,但有一事我必须提醒尚书令一句。”
陈大人眯了眯眼,点了下头。
“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尚书令此次为了后位之争贸然出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陈大人顿了顿,“圣上的意思,方厂公可否明示?”
方灼笑了笑,“圣上暂无立后之意,尚书令莫要再如此试探圣上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