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雪莱对这个提议意外极了。

仿佛是没想到吉尔伽美什也会想复制一个母婴护理所一样，雪莱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只有你会考虑人口吗？”金发男人问：“本王不能多想想？”

“我只是……”

雪莱倒不是不觉得吉尔伽美什不在意这个问题：“有点惊讶。”

“之前我倒是也想过怎么让更多的新生儿活下来,也想过从怀孕的女人那里做点什么。只是即便是做些事情,也多半是给钱给东西，勉强能让新生的劳动力存活罢了。”吉尔伽美什说：“可上次去了基什，看到的情况比我想得好得多。”

基什的新生儿不仅仅能够存活，还很健康——而生育死亡率虽然还有，但也少了很多。

“所以我想，或许女人的事情还是女神比较擅长。”他用手指勾了一下她的下巴：“可我的城邦里女神又像个草包一样。”

“伊南娜明明也很好。”雪莱替伊南娜说话：“只是她的关爱你并不喜欢罢了。”

吉尔伽美什叹了口气。

“何止。”

其实就雪莱看,伊南娜并没有让吉尔伽美什表面上那么头疼。

这么长的日子下来，伊南娜和吉尔伽美什之间其实是有着一点调皮肆意的女神和贤明无奈的王的默契在的。

换句话说,算是这对神王之间关系的设定吧。

伊南娜再胡闹也不会耽误吉尔伽美什的计划,而吉尔伽美什虽然念叨着草包女神，其实也看得出伊南娜对乌鲁克的喜欢。

“在本王小的时候，那女神就是这副模样。”

吉尔伽美什让雪莱坐在他腿上，跟雪莱聊着以前的事情：“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看起来漫不经心，然后无论做什么都不按照定好的来。”

“但是事情也成功了不是吗。”雪莱有点困，靠在他怀里想睡了：“而且若是女神太一本正经，难道生活不是略显无聊吗。”

“……”吉尔伽美什笑笑：“倒也是。”

“有时候我也在想,阿伽会不会希望我的性格更……贴近他那个年龄一些。”雪莱打了个哈欠：“我说什么阿伽都听着,看着他那么听话我其实也觉得有点……太平淡了，还想着他以后会不会都这么无趣。”

雪莱揉揉眼睛：“结果一下子把我打发这么远，连提前说都不说一声。”

“若是他说了的话，你会同意他的复仇吗。”

吉尔伽美什问：“我想你会。”

“我当然会,那是他的父母。”雪莱仰头，问：“只是我想复仇的方式会不太一样。用我能帮上忙的方式。”

“但是复仇这种事情，就是要亲自来的。”吉尔伽美什揉揉她的头发：“因为复仇不仅仅是结果。”

复仇还是过程。

是卧薪尝胆时所感受的每一次屈辱，是逢场作戏时所假装的每一次强颜欢笑，也是平和日常中所展露的每一次的言不由衷。

他所有的委屈和不公，所有的愤怒和恶意，慢慢累积，成为他的力量，最后——

“——击垮那个目标。”

吉尔伽美什说：“必须由自己亲自来。”

雪莱有点愣。

“你说得好像你自己经历过一样，吉尔。”她问：“发生什么了吗？”

“不，这只是一种状态而已。”吉尔伽美什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一个向神复仇的年轻人的状态。”

吉尔伽美什和阿伽通过信，所以阿伽的迫切和隐忍，他都能感觉到。

“……”

雪莱就那么让他亲吻自己，手臂环在他脖子上：“可今后怎么办呢，复仇之后，阿伽会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