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妈不知道其实小时候的事儿冬月也记得个七七八八,再说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问爸爸的事呢,只是因为记得,所以郭妈不说,冬月就不问,毕竟那不算什么特别美妙的记忆。
郭爸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正调,从来没有踏踏实实的工作过,在外面整点钱就出去喝酒花了,出了名的酒磨子。快过年了,郭爸还没着家呢,要账的先来堵门了。
郭妈没办法抱着冬月先坐客车再趟二里雪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山沟里的爷爷奶奶家。
“爸妈,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家里没钱不说,要账的天天来堵门,给孩子吓的一直哭。”
郭妈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冬月搓着冰凉的小脸,大雪疱天在外走那么久,虽说拿围巾把孩子围的严严实实也让冬月的小脸都冻红了,冷丁一进烧着火炕的小屋里,不搓搓脸的话等缓过来的时候该痒痒了。
“这个瘪犊子,等他回来的,看我不捶死他。”爷爷拄着拐棍气愤的骂道。
“老大家的,那你领着孩子就这么走了?要是老大回去找不到你们娘俩该多着急!你咋不找找老大呀!”奶奶急的什么似的,她一贯是心疼郭爸这个大儿子的,这时候也不自觉地向着郭爸说话。
“妈,我也想等他,可我上哪儿找去啊!十天半个月都不着家,一回来就耍酒疯,眼看要过年了,还天天有要账的,我再不回来我们娘俩儿可怎么过啊!”
“等他干啥,那瘪犊子玩意儿还有脸让人等,过年自己就溜溜回来了!赶快做饭去,别在这瞎咧咧!”爷爷看奶奶还要说郭妈,赶快把奶奶打断,自己家孩子什么样自己知道,老大就不是个省心玩意儿,倒是老大家的是个过日子人,只是不知道老大这么作下去这两口子还能不能过下去了。
新年如期而至,郭爸也在三十早上回到了复兴村。“爸妈,我回来啦!”
“哎呦,我大儿子回来啦!咋这么长时间没回来看妈呢?”奶奶听到郭爸的声音连忙放下手里搅着小碴子粥的大铁勺迎了出去。
“妈你是不知道我那边厂子有多忙,正和南边一个单位谈生意,忙得我呦!”
郭妈一听郭爸又吹上牛了,压下了心理的烦躁,对着冬月说;“你爸回来了,快去叫爸。”
说着轻推了冬月一把。冬月对爸爸的印象大多是醉酒时候的样子,一个月也见不到一两回,见到的时候大多也是喝醉酒骂骂咧咧的状态,其实冬月对爸爸是有点犯蹙的。
“爸爸!”冬月小声的叫了一声。
“哎!儿子!我儿子长高了!”对,就是儿子,郭爸对冬月的称呼一直就是儿子,大儿子。
郭爸是个传统的重男轻女者,想要儿子想要的不得了,从冬月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儿子儿子的叫,等到冬月出生了知道是女儿后,据说郭爸三天没上前。但是既定的事情无法改变,郭爸就一直儿子,儿子的叫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