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待要拿着帕子去帮阮心唯擦脚,叶弛凑了过来,还没出声,就用一身气势把她逼退到了一边。
阮心唯见叶弛半蹲在了自己跟前,惊了一下忙曲着膝盖把自己的脚挪了开来,“我自己擦!”
叶弛也没有强求,从一旁发呆的绿衣手里接过她的绣鞋,等在一旁。
阮心唯草草把脚擦干,站起身就要去拿自己的绣鞋,脚踩的石头打了个滑,差点摔进水里去。脚踝卡进两个石头缝中间,火辣辣的痛感立马涌了上来,阮心唯抽了声气,也顾不得自己的窘态了,只想抱起脚来揉。
“你急个什么劲儿。”叶弛语气了带了些数落,将她稳稳扶坐在石头上,蹲下身将她的脚小心弄了出来。
阮心唯毕竟还是不好意思在一个大男人面前裸着脚,尤其还凑那么近,待石头掰开后,就急急忙忙要套上罗袜,被叶弛一把揪走了。
她尚有些诧异,叶弛却是一派自然,“还流着血呢,不要瞎碰。”
“我……我回去上药!”阮心唯说着罗袜也不穿了,急着把两只脚往绣鞋里塞,刚伸进去一个脚尖,绣鞋就被叶弛拿走了。
“别乱动。”叶弛挡了一下她伸直的手臂,顺手抽走了她别在腰间的丝帕,敷在了她破皮的地方。
丝帕接触到擦破的皮肉,有一阵刺痛,阮心唯嗷了一嗓子,差点从石头上蹦起来。
叶弛把她脚踝上的血迹擦干净,用丝帕裹好,又把罗袜和绣鞋一一给她穿戴好才起身,“还能不能自己走?”
除了擦破皮,骨头倒是没伤到,阮心唯扶着叶弛的手蹦下石头,纵然还有些疼,不过忍下来了。
叶弛见她走得一瘸一拐的,轻声提议:“我背你?”
阮心唯好像被他吓到了一样,嘴上说着不用,还一下离了他几步远,好似真的怕他要背自己一样。
叶弛见状,停下了步子,看着她道:“我背上长刺了?”
阮心唯连连摇头,见他追着问个没完,窘地拧起了眉,小声犯着别扭:“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噢,害羞了。”
阮心唯见他还说出来了,脸颊顿时一鼓,抬起胳膊想塞上他的嘴。
叶弛弯着眼睛尽是笑意,将她的胳膊拉下来,顺手就牵住了她的手指头,任她怎么甩都没放开。
两人之间的距离尚能容下一个人,衣袖之间却紧紧牵连着。阮心唯别着脸只顾看着自己右手边的溪流,走两步就要往外撤,被叶弛稍微用力一勾,便禁不住往回晃一下。
一小段路没走完,两人之间的距离倒是没剩多少了。
黄昏后的溪岸边显得宁静温和,正当阮心唯快要适应了彼此又进一步的接触,老远地里瞅见前头小桥上相携漫步的一对人,嘴巴和眼睛同时张圆,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反应,一把拉着叶弛窜进了旁边的树林子里。
叶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爆发了这么大的力气,拖着他跟一阵风似的,转瞬就蹲在了小树林的灌木丛后。
叶弛回过神来,顺着阮心唯的视线朝外看去,见桥上走过去的正是阮太师夫妇,心中才恍然大悟,紧接着却又不明白起来。怎么这姑娘瞧着比他都紧张?
阮心唯看着自己爹娘走远了,小小地呼了一口气,一扭头见叶弛直勾勾看着自己,脸上一讪,转着眼珠想现编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