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伤心太过,眼睛充血且酸涩得利害,靠在一边时竟有些难以睁开。周里索性闭上眼睛,像是一个在荒芜的沙漠里走得疲累的旅人,悄声吐露实话,“我承认我妒忌地发狂,甚至在心里期待你永远都不要回来,因为我不想看见你一脸幸福的模样。我一想到那种境况,我就忌妒得几乎发狂。”
周里望着远处的青山黛水怆然苦笑,“没想到命运早就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我日日忍受噬心的妄想不敢前去探寻,却不知道你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要是我早一个月找到你,也许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副不可收拾的场面……”
心底如同有烈焰焚烧,周里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忽然就往自己的脸上狠狠甩了几个耳光,“我不知道你改了名字改了籍贯改了岁数,难怪这么多年都查找不到你的下落。你从前在人前笑得温柔良善,我却不知道你在背后过得这么辛苦煎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里远离市区,墓园的四周是大片大片的尚未划归城市的农地。一束阳光从高高的云端中间突兀地照射下来,衬得这块地界明明暗暗空空荡荡。男人孤寂的身影之后是刚开的油菜花,灿烂的金黄色直直地渲染到天际,那副纯粹的热闹和盎然却让人突生一股难以描绘的悲怆和世事无常。
当天晚上,一身疲累的周里回到很久未回去的市区里的新家。
小区刚刚兴建不久,门口还有值守的老大爷,看见周里鸣喇叭连忙笑眯眯地把栏杆翘起来让车开进去。小区里学了南方的大城市栽了几棵巨大的棕榈树,坚硬的枝叶在路灯下映照出整齐的一排排影子。
几只流浪的野猫蹲在树下,欢快地舔舐着一顿鱼骨头。也不知是谁家吃剩下的东西,在四月的夜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周里难得笑了一下,将包里的几块用来充饥的压缩饼干丢了过去。野猫警惕地伸出爪子把弄了一会,大概嫌弃味道寡淡,就像商量好的一般攸忽就攀上墙沿不见了踪影。
因为外面有光亮,周里并没有打开房间的灯,他拄着头靠在沙发上漫无边际地想着事情。屋子布置简单,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和厨具,墙上连一副多余的挂画都没有。严格地说这只是一个暂时的居住地,虽然落在他的名下可他真的没有回来过几回。
他静静地坐在黑暗里,默默地开始计算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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