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生的儒雅,笑起来的时候,更似昙花一现,夺目又短暂。
“你问我这么多问题。”白从简说,“该从哪个回答起呢?”
萧子鱼沉默了许久,握着茶杯的手,也愈发用力。
“以前的记忆,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白从简说,“其实我也很苦恼,我很希望你想起来,却又怕你想起来,非常的矛盾。”
他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无比的清晰。
对于萧子鱼,他像是没有任何隐瞒似的。
萧子鱼苦笑,“我从前不相信神佛,我认为这世上的一切,只能靠自己。我想,你应该也和我一样,认为神明太忙,没有空来保佑我们这些渺小的人。我不相信神佛,但是最诡异的事情却在我身上发生了。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东西……”
“我总是会想起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萧子鱼继续说,“我那时落水后,很慌,我以为我会出事,再也见不到亲人。结果我活下来了,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学会了炮制药材,明明我只是会修治药材,但是却会给墨砚治腿,甚至知道,一些药方要如何改动。”
她单手握着茶杯,右手轻轻的抬起,放在了膝上,“我那会很怕,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像是有两个人似的。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去畏惧那些突然到来的东西。”
那段日子,无比的煎熬。
她甚至连最喜欢的九节鞭都不敢再碰了,似乎上面有剧毒,她一碰就会身亡。
她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她若是说出来,他们肯定会认为她是疯了,痴心妄想。
可是,实际上她就是会了,她就是预先知道了很多事情。
这是无法改变的。
那时,她孤单单一个人在姑苏,而母亲顾氏又不在她的身边,她身边能说话的人,只有初晴和断雨。
结果,断雨却是个弃主的。
她自问自己这些年来,待这两个小丫鬟不薄,虽然她的脾气不好,却从未无端端迁怒在她们身上。
可是断雨就是背叛她了,而且还很彻底。
“哦对,你应该不知道墨砚吧。”萧子鱼笑的有些可怜,“它是北越送我父亲的獒犬,我父亲送给我母亲,一直养在……”
白从简打断了她的话,“我都知道,你说的,我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