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珵看着茶几对面的顾怀,舒服地坐着仿佛在自己家里的样子,一时恍惚的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天,也是这样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中间摆着一个生日蛋糕。
“还傻坐着干什么?吹蜡烛啊,马上要过十二点了。”
郁珵坐着没动。
“有红酒吗?”顾怀从沙发上起身,自然地像做了千百万回一样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门,“虽然你已经在外面喝了一轮,但好歹还是喝一杯庆祝一下。杯子……”
“你想干什么?”郁珵生硬地打断了顾怀的话,眼睛却只看着空了的沙发。
“啊,杯子在这里。”顾怀好像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从柜子里拿了两个红酒杯,倒上红酒,拿过来摆在茶几上。
“还有一分钟今天就结束了,刚好。”
“生日快乐,郁珵。还有,恭喜拿奖。”顾怀举起杯子,满脸笑意地看着郁珵,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五年的鸿沟。
“顾怀,你到底想干什么?”郁珵加重了语气,眼神却仍然是飘忽的。
“给你庆祝生日啊。”顾怀看郁珵没有一点要端起酒杯的意思,稍微收敛了一点笑意,“就是喝一杯而已,你一定要让你的生日在这种氛围里结束吗?”
郁珵脑子很乱,手上却不受控制地拿起了杯子。
叮。
红酒杯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就像五年前,也是在生日邻近结束的最后一分钟,她最终还是自己拿起了红酒杯去碰了他的杯子,然后……
郁珵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红酒,把杯子“嘭”的一声放到茶几上,打断了脑海里的回忆。
“好了,酒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现在成了大导演就这么不近人情了啊,酒一喝完就赶人走吗?”顾怀不紧不慢地放下酒杯,“因为纽约大雪飞机延误,我可是一下飞机就紧赶慢赶到了你这儿,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那你想怎么样?”
“这么晚了,你忍心让我拎着这么大个箱子去找地方住吗?”
郁珵顺着顾怀的视线看着摆在家门口的只有十八寸的小箱子,沉默了几秒,“想在我这儿住一晚是吧?行,沙发给你了,你请便。”
不想再跟顾怀纠缠的郁珵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却被顾怀一把拉住。
“不是有两个房间吗?让客人睡沙发不太好吧。”
顾怀的手很热,郁珵裸露在外面的手腕很冰,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恍了神。
这次先反应过来的是郁珵,她一把甩开顾怀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向自己的卧室,“随便你吧,你爱怎样就怎样。”慌张的背影几乎像落荒而逃。
顾怀的手还停在空中,半晌,他放下手臂喃喃自语,“还是一到冬天……手就这么冰啊。”
五年前。
郁珵坐在纽约中央公园的椅子上,握着电话茫然地看着来往的行人,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才开学半个月,妈妈突然打电话给自己,说公司出了问题,本来一直瞒着自己,但现在实在瞒不住了,因为家里的状况实在支付不起她在美国的费用了。
“珵珵啊,爸妈对不起你,但是真的没办法,要不,先休学吧,你回来,以后再说。”
回去?
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申请上c大的戏剧系,这样回去,努力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