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黎刚刚有了思绪,抬眸时便看到花容的动作,他面色登时一变,急声唤她的同时忙将人拉了过来。
可到底是迟了。
花容只觉得自己的手指接触到棋盘时,眼睛便突然失去了视线,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
头脑中有两个人在讲话,声如洪钟,一声高过一声,她却浑浑噩噩地什么都听不清楚。
那声音却仿佛催命一般,每响起一声,她的头便痛上一分,不过顷刻间,她便抱着头痛叫出声。
“啊!”花容闭着眼抱着自己的头,面上表情痛不欲生。
燧黎心急如焚地将人揽在怀中,一声声唤着她,可她除了越发痛苦之外,一丝清醒的迹象也无。
她痛苦的模样仿佛数把尖刀插在他的心上,燧黎无奈咬牙,只能忍心一把捏了她指尖咬破,挑出一滴鲜血,于空中虚化几笔后重重点在她眉心。
血迹没入额间,花容的惨叫声顿时停下,人也缓缓地睁开双眼。
眼角是因疼痛而泛出的泪花,花容脸色苍白,即使脑中的声音已经消失,她还是忍不住轻轻颤抖。
燧黎心中一痛,小心地把人搂紧,一手轻抚着她的脊背,反复柔声道:“乖,没事了,没事了……”
花容愣愣地依靠在他怀里,手指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待到怀中人情绪稳定地差不多的时候,燧黎才缓缓开口道:“那门上的棋局,我幼时曾在父王的玲珑棋谱上见过,是一个极难破解的残局。”
闻言,花容眼中渐渐凝聚神采,仰首,睁着一双水眸看他,弱声道:“这你也知道啊?”
“听夫人这口气,是觉得为夫应该什么也不知道?”说着,他微微松开她,额头抵上她的,声音透着些许沉郁,“难道,我在容儿心里很笨吗?”
当然不是笨,只是有些倒霉而已。
花容盯着他的眼睛,开口道:“不是啊!我那是……非常特别尤其骄傲、自豪、崇拜的语气!你在我心里可是顶顶聪明的!”
花容在他怀里抬着头,一双眸子水润润的,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燧黎当即勾唇一笑,低声喟叹道:“如此,甚好!”
片刻后,燧黎扶着花容站起身,花容看向自己刚刚碰过的棋盘,仍旧心有余悸道:“这个棋盘好生厉害,仅是不小心碰上,便叫我如此痛苦。”
原著里,潇清风极为容易的便找对了位置,一次多余尝试都没做过,而到了她这里,就是连个笨办法也行不通,真是有够苦逼的!
“生死棋局,破局者生,入局者亡。”燧黎看着门上的棋盘,缓缓道:“想来,除了能够破解棋局的一个位置,若是妄动其他地方,则都会被默认为死棋。”
闻言,花容捂了捂胸口,止不住地后怕。
她还是莽撞了些,总以为凭借自己知道的剧情就能预知先机,但先且不说她对剧情知之不详,就是这改变后的剧情她就完全是一头雾水。
此次,若不是燧黎在身边,她或许早已魂归黄泉。
此种情况下,若她还是凭借原著里所描写的去做,怕是到头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后看了眼那棋局,花容果断移开视线,别说围棋了,她就是下个五子棋也不是容易赢的那一方,此等大任也就只能依靠燧黎了。
燧黎放开花容后,又端详了那棋盘良久,之后他长袖一展,一个凌空的棋盘便倏然凌空出现,上面黑白二子摆放的位置与门上浮雕一般无异。
他微蹙着眉,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几番轻点,指尖划过的位置俱有微波出现。
花容看不明白,但瞧着燧黎的脸色并不沉郁,心下也稍稍放松。
这般过了良久,就在花容等的心不自觉提起的时候,那凌于空中的棋盘倏而炸裂了!
炸?炸了?花容怔了怔,还未回神,手便被人握住。
燧黎一手拉着她,一手极快地在门上雕刻的棋盘中轻轻一点,巨大的石门倏然间如遇地动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两扇咬合的无丝毫缝隙的玉门缓缓展开,待到玉门够进入两人时,燧黎当机立断拉着人进了宫殿。
她们前脚进了宫殿,后脚那还在扩开的玉门便轰然关上。
花容站定后回头去看时,便发现那玉门的内里竟是和甬道两侧的墙壁一般是黑色的。
黑,无尽的黑,除了墙壁上整齐悬挂的莲花灯,头顶,脚下所有一切都是黑色的。
就连甬道前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花容忍不住握紧了燧黎的手,小声嘀咕道:“这外面看着一多气派的仙宫,怎么内里黑的跟鬼屋似的!”
燧黎闻声,拉着她的手一松而后直接揽上她的腰,低沉的嗓音在狭长的甬道里显得有些空洞,“若是害怕,便抱紧我。”
花容依言照做,微侧着身双手牢牢地抱住燧黎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