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个聪明的,连元始都没能猜出我是谁,你怎么猜出来的?”
“能让他们都察觉不到的,这洪荒上原也没有几个,紫霄宫道祖算一个,昔年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算一个,现今,洪荒上也只有两位圣人,既然圣人也没认出来,便只能追溯到混沌里了,我只知道当年三千神魔没剩下几个,刚巧知道里面有个以杀证道的魔祖罗睺,就猜测了一下,看起来,我是猜准了。”
罗睺大笑起来,“有意思,不过你始终也没有什么惊讶之情,倒像是早有猜测。”
云怀素拿了帕子将下巴上那些水渍擦去,这才面向罗睺道:“道祖将您禁在紫霄宫中,唯一的逃脱机会自然是道祖讲道之时,您也不必全身而退,只需要分出一缕灵识,既不会惊动道祖,也可以给自己留下个后路,当然,附身也不能只找些修为低劣之辈,还有什么比灯下黑更有趣的呢!”
“你倒是和我的胃口,你们这些人成天的说什么不要牵连因果,到底是不如以杀止杀来的痛快,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啊?”
“拜一个人人喊打的魔修为师,你觉得是我的脑袋坏掉了,还是你的脑袋坏掉了?”
罗睺凑上前来,“如今天道站在鸿钧那里,自然是没有我立足之地,但是,他日,可未必会叫他如意,你如此聪慧,自然可成大事。”
云怀素暗中翻了个白眼,“可成大事,我放着好好的前程不要,跟着一个本体被囚禁在紫霄宫,时刻都在担心道祖会不会出手擒拿的丧家之犬,你是觉得我自己嫌命长吗?”
“看着那些素日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一个个显出本相,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我可不觉得有趣,有人和我说过,这世上,最靠不住的,最不能算计的就是人心,我可对你那些引人入魔的法子半点兴趣都没有。”云怀素手上拿着笔抄着经卷,连余光都没能给他一个。
罗睺倒也不生气,在屋子里飘了一圈,“通天倒是把你放在心尖上,三清之中,也就通天还入得了我的眼,起码不像那两个,压抑本性,若是能引了他入了我的道,可是一件有趣的事。”
“你敢!”云怀素抬头看着罗睺,“你想做什么事,我管不着,反正又触犯不到我的利益,你还是别把手伸到我和我在乎的人身上,不然,被我反咬一口,也能让你元气大伤。”
罗睺看着云怀素的眼睛,“你真的很合我的胃口,放心,日后,有咱们打交道的时候。”说着,黑气从屋子里消散而去。
云怀素撂下笔,狠厉地往罗睺消散的方向看去,她的眉心隐隐有红光一闪,她一掌按在桌上,那几张抄好的经文瞬间化为飞灰。
屋中几处相互勾连的法阵亮起,将她笼罩在内,巨大的法力将她压住,云怀素单膝跪在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平复下气息后,法阵接二连三地暗下去,就像从未出现过,云怀素倒了杯茶水,一口灌了下去,冰凉的茶水水顺着灼热的喉管而下,将心头那烧灼的火焰浇灭。
阳光稀薄,照进屋子来让人通体发寒,云怀素望着窗外那一棵刚冒了新芽的树,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她捏紧了袖子,迅速给通天去了一封信。
寄出后,她靠在榻上,翻开了小本子,用洪荒上谁也不认得的字迹写下了几段话,那些字写上不过片刻便又消失,云怀素似是习惯了,合了本子,闭目开始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