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明媚,原本空旷的镇国将军府花园,今天显得有些热闹。
车厘子要给律王挑选谢礼。
她去了一趟库房,寻常人家的库房每年都会清扫一次,顺带着清点清点东西,将军府却因为唯一的主子不爱管事,库房从来没有被清洗过,所以她一进去就被呛了出来,箱子上全是灰尘。
好在原主虽然不管事,仆人也不敢私自开库房偷东西,所以这库房里的东西倒是一件都没有少,还每年都在增多。
库房里有一半车厘子母亲的嫁妆,足足有百来余箱,可以看出母亲很受外祖宠爱。剩下的则是这十几年来皇帝赐下的赏赐。再加上原主小金库里的银票地契,还有很多每年都能进账十几万两银子的陪嫁铺子,车厘子可以说是一个的小富婆了。
清点好那些财产之后,车厘子甚至怀疑宣王处心积虑的想要弄死自己,是不是也有想把他的财产占为己有的因素在里面。
眼下那些各类各样的奇珍异宝,都被清洗干净了摆在花园里晒太阳,车厘子一一看过去。
“送砚台会不会显得太寻常了?”她随时捞起桌上的一方砚台,问身后的柳妈。
柳妈是齐母的陪嫁丫鬟,听说是自幼与齐母一起长大,与齐母的感情十分深厚。
这些年她一直恪守本分,兢兢业业的照顾着原主,甚至为了照顾原主不愿嫁人,要一辈子照顾原主,以报齐母幼年的救命之恩。
车厘子很敬佩古人这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节气,又因为柳妈在管事这方面确实是把好手,所以才刚穿越来没几天,她就已经隐隐把柳妈成半个长辈看待,府上有什么事情也都会先询问过她的意见。
“这砚台并非名品,显得有些寒酸,不若送一把剑,”柳妈说,“老奴记得将军藏有很多名剑,还曾一一展示给夫人看过。”
车厘子点点头,“君子如剑,也行。”
……
律王府。
两人之间若是一起经历了什么小摩擦,互相送点礼品以示宽慰,这是周国约定俗成的礼仪,但是一般这种事情都由家中长辈出手,避免了年轻人之间互赠礼物被有心人说成私自相授的嫌疑。
可是车厘子和律王都没有家长,所以他们只能自己送礼物。
律王的父母是先皇先后,他的库房比车厘子来说不知道要富了多少倍,库房里也有许多奇珍异宝,还有很多先皇后提前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的头面首饰。
律王挑选了很多珠宝首饰,觉得那些都非常配车厘子,这些饰物似乎只有到了女郎身上才会大放光彩。律王每拿起一样饰品,就能想象出其戴在车厘子身上后的模样,一时间心神竟然有些荡漾。
只是他作为男子,若是冒昧的送首饰给女郎,根本就不像在送宽慰礼,而像是在送定情信物。女郎会不会误会他,觉得他轻浮?
可是他真的很想把这些珠宝首饰都送给女郎,甚至想把整个律王府都搬空送给她。如果她能给自己一个笑容,那就更好了。
她对他有不可抗的吸引力,哪怕知道这吸引力来得完全莫名其妙,他也一点都不想反抗,反而主动沉浸在这种为一个人牵动所有情绪的感觉里,仿佛生来就应该如此。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将军府的宽慰礼先到了。
强忍着极大的喜悦,努力保持冷淡的表情,律王遣人给前来跑腿的小厮打赏了个大包,完全没察觉到小厮欲言又止的神情,美滋滋地拆礼物去了。
小厮空着一双手回到将军府,只能跟车厘子回报说,律王没给她准备宽慰礼。
“看来这个律王也不是很懂礼节。”车厘子下定论道。
说起来律王和她有点相似,都是父母自幼不在身边的。她还好,至少还有个老爹,律王却只有那些把他是做眼中钉肉中刺的叔父堂兄弟之类的,没爹没娘,身世比她还惨呢。
“律王殿下看着不似不知礼数的人。”柳妈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文质彬彬的殿下站在马车旁和女郎轻声说话,一举一动,都是谦谦君子的典范。
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怎么会不知礼数呢?说不定是他的宽慰礼还没准备好。
柳妈的直觉是对的,“谦谦君子”律王的宽慰礼第二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