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下的簌簌,呼啦啦又是一阵风顺着没有关好的帷布挤了进来。
魏齐晖被风吹得打了一个激灵。
他、他当然是想娶她的!
要是不喜欢,怎么会天天都跟着她身后,第一次做了羞羞的梦他的举动大胆,竟然敢轻薄佳人。
等到了后面,他可根本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有时候清楚的知道只是一场梦,他连牵着她的手都不敢。
梦里瞧着她,就会傻笑,心里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但是,她看得上他吗?
她制作出来的香皂,他不止一次听人赞叹,没有添加香料的肥皂,府里头的丫鬟婆子都用上了,一等丫鬟更是用上了香皂,都说洗的干净,用了香皂再用一层香脂膏,肌肤都比以前细腻白皙了。
那一次的入宫之后,太后娘娘也很喜欢她,如水的赏赐都送到了韩家。
她给太后讲了一个故事,前几天已经整理成了册子,还没有印出来,单送了一本到了妹妹那里。
他第一时间就拿过来看了。
她的字不像是妹妹那样软绵无力,看着就锋芒毕露满是锐气,想想自己鸡爪子爬过一样的字,魏齐晖很是心虚。
父亲作为驸马,是当年科考的状元郎,水平自是不消说。
他见着苏玲珑的字也觉得恣意,再看她的文,写作极其注意伏笔,文采飞扬不说,断句断章都有水准,让人不住不觉就错过了吃饭也想要一口气看完。
她处处都好,再看看自己?
细数起来一事无成,笨拙跟着她身后。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无耻,他这样的姿态,明眼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魏齐晖心里头有一点涩意,他怎么好说他心悦她?
眼前的人并没有说话,她伸手把帘子放好,然后掀起那双长长卷翘的睫羽,那双眼是在无声地询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背后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神色越发慌张,他好像一直没有说话,是不是也不好,她会怎么想?
他得说点什么。
“我……”他的声音干涸,原本想说些有的没的,例如说些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只是报恩。
话到了舌尖,就是没办法说出口。
“是的。”他最终还是说了,就算是说了之后,她要赶他走,不要与他相交,他也认了。
“我心悦你,我想娶你。”他的声音带着可怜巴巴的颤音,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眼前的人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就像是一只小奶狗耷拉着耳朵和尾巴,像是犯了错一样,等着人的驱逐。
笑了笑,她怎么会赶他走?
就连韩慎询问了她的心意之后,都已经默许了他跟在她身后,若是她有一丁点不愿意,疼爱女儿的韩慎只怕第一时间就要护犊子了,绝对不会给机会再让魏齐晖跟在她身后。
魏齐晖说完了之后就低垂着头,心跳得很快,这会儿偷偷抬眼想要看一看苏玲珑的反应,结果忽然就被人拉住了手。
那是一双带着点水汽和凉意的手,不同于男子的手,柔软的不可思议,白皙与自己的古铜色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居然牵了手,什么意思?!
心跳得厉害,他抬头看着她的脸距离他很近,怔忪之下,手心里一痒,是她的手指在他的手心里一勾。
身子一颤,更是感觉到了冰凉软软的唇碰到了自己的唇。
轰得一下,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脑袋重重磕在了马车壁上。
那猛地一声,让外面的车夫也听到了。
他懂得规矩两字,只当做没有听到,手臂的缰绳抖动,把马赶得速度快了一点。
苏玲珑没有料想到他撞得那样厉害,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疼不疼?”她离开了他的唇,伸手插·入他的黑发里,揉了揉头与马车壁碰触到的地方。
脑后的疼痛提醒他,这不是一场梦境。
她距离他好近,近到可以看得到少女面颊上的细细绒毛,看到她澄澈的眼,还有微微翘起的唇,她的呼吸轻柔地落在他的面颊上,香香暖暖的。
他的脸烧得厉害,讷讷说道,“不疼。”
他的眼离不开她的脸,原本已经死掉的思维能力迅速回归了回来。
她拉着他的手,她还亲了他,应该也是愿意嫁他的吧。
苏玲珑看到了原本垂头丧气的小奶狗迅速地精神了起来,如果身后有尾巴,这会儿已经欢快摇个不停。
“我回去就和爹娘说,让他们遣媒人。”
“不急。”苏玲珑摇摇头。
魏齐晖急道,“为什么呀?”
“太后娘娘疼你是不是?”
魏齐晖没有料到忽然话就转到了太后娘娘那里,但是仍是点点头。
“这些天的雨下个不停,你也从钦天监的大人说了,京都里是阴雨连绵,长江流域那里更是生了水患,若是雨再下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我身为女子,不好离家,能够做的也有限,但你则不同,你可以下江南。”
苏玲珑的意思很简单,希望这一次魏齐晖能够和太子一起去江南救灾。
她确实可以开口,直接避开山石灾祸,但是焉知这是不是,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直接让魏齐晖一起去。
魏齐晖的父亲虽然是文臣,但是生下的孩子不擅文反而更擅长武。
魏齐晖长手长脚,常年打马球,同时蹴鞠也打得好,一身筋肉,加上公主府里也请了好的师傅,魏齐晖的身手可以说是数一数二。
加上经过了惊马案,魏齐晖身边跟着的侍从都是顶尖的高手,是宫里头挑选过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