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一看她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是忘记了，于是忍不住无奈，“算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

竹川清子连忙摇头，“小凛就好好享受周末，和朋友出去逛逛街和男孩子约约会之类的，这才是年轻女孩的生活嘛！”

凛自然看出了母亲非常不愿意自己跟去，于是也不勉强，“好吧。”

照常在饭后包揽了洗碗的工作，收拾妥当顺便切了盘水果拿去客厅的时候，竹川清子正在看电视。

她秀眉微蹙，神色严肃，神情很不寻常。

把果盘放下，凛瞄了眼电视屏幕，惊讶地“咦？”了一声。

新闻里，正播放到发生在最近的几起恶意毁坏公共设施的事件。

“破坏的都是一些小神社？”

凛忍不住皱眉。

竹川清子点点头，捂着唇忧虑，“据说是土地神的神社，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就算是恶作剧也太过分了……”

对不信鬼神之说的人而言，那些不起眼的小神社就像街边的路灯与电线杆一样寻常普通，破坏就破坏了，最多称得上一句损害了公共利益。

老婆婆会合起双手念叨“要遭报应”之类的，叛逆的年轻人里却说不定还会有觉得酷的甚至模仿起来。

凛感到了愤怒与悲伤。

住在那些简陋神社里的神明，大部分都已经被人类遗忘了，他们看着此岸人们来去匆匆的身影与脚步，寂寞地留守着。

神社是唯一可以证明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更有连神社都不曾拥有过的神明。

这样的行为，真的太恶劣了！

……

凛写作业的时候，脑子里还不时想起刚才的新闻，心不在焉之下，转着的笔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咕噜噜地就滚进了桌子底下。

她正要探头去找，笔却自己咕噜噜地又滚了出来撞上了她的拖鞋。

凛眨了眨眼，把它捡了起来。

桌角的果盘里，切成兔子模样的苹果块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失踪。

她刚觉得冷气太强想要去调，发现空调的温度已经调整到了适宜的程度。

伸了个懒腰走去厨房，一开灯，流理台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放好了牛奶和点心。

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作为国三生，凛要开始为升学做准备。虽说能入读冰帝，只要不出什么大过错，几乎已经等于一只脚踏进了冰帝的大学部了，但是凛的目标并不是冰帝大学，而是东大。

那是母亲的母校，凛希望将来可以完成母亲未完成的梦想。

凛的母亲竹川清子曾经是东大在读的医学生，和忍足侑士的父母是同期好友，只是因为身体关系最后放弃了学业，这一直都是她的遗憾。

凛所知道了解的很多医学知识，都是母亲教会她的。

东大作为无数人的梦想，实在不是什么可以轻易踏足的地方，所以凛从确定了这个目标开始，学习就一直很努力。

她吃完夜宵，重新打起精神回房间复习功课。

小小的房间安安静静，不时传出书页的翻动声，时针一格一格转动着。

咔哒

咔哒

咔哒

凛的脑袋一歪，不知不觉趴在书桌前睡着了。

空调的风依旧呼呼地往外吹着，台灯下，有影子轻轻晃动。

“啊呀啊呀，这可真是……”

迷迷糊糊中的凛感觉自己被谁抱了起来，随后是啪嗒一声，投射在眼皮上的亮光消失了。

她睁开惺忪睡眼，黑暗中却也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即便如此，她还是侧过脸，闭眼轻轻蹭了蹭身旁人的胸口。

仿佛能听到一声低低地轻笑。

“难道是还没睡着么，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凛闷声闷气，“我睡着了。”

笑声再度传来，还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颤动，像是在努力憋着笑。

随后她被轻轻放到了床上，拖鞋也一并被细心脱下。

毛毯轻柔覆盖上来，她侧了侧身，始终没有睁眼。

……

第二天依旧是个大晴天。

厨房里照例已经摆好了丰盛又美味的早餐，竹川清子还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