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刘氏以为张瑛受了委屈,急问:“姐儿,可是老爷偏袒公子,责怪于你?”
张瑛顿时露出无奈的表情:“奶娘,祖父对我好着呢!”接着将前头发生的事,简述了一遍后,又道:“祖父那般生气,大约是他又犯了什么事,而不仅仅是他‘踢伤’我。”
刘氏揪着帕子,有点拿不定主意,迟疑的问:“那......那姐儿是想......”
“问问是犯了什么事,我心里才有底。”张瑛手指敲了敲旁边摆着的长颈青花瓶,发出清脆的响声,“奶娘,我知你知晓如何去打听。”
见张瑛心里有底的模样,刘氏扬了扬唇角:“这就去。”说完这话,想起什么一般,道:“姐儿,可要叫来欢儿服侍你擦擦身体,吃些东西?我早些时候让厨房给姐儿新做了肉粥,委屈姐儿了,这般晚也无甚.......”
“嗯,肉粥就够了。”张瑛摸摸肚子,有肉粥吃不错了,想想外头那些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佃户,她暗暗叹息了声:“让欢儿进来吧。”
“是。”刘氏出去不久,欢儿就端着一碗散发着热气的粥进来。
待张瑛在欢儿服侍下擦了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吃完肉粥时,刘氏也回来了,她在外间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散掉凉气才进了内室。
欢儿瞧见她来,很懂眼色的朝张瑛行礼:“姐儿,刘妈妈,奴婢先下去。”说罢,端着碗出了内室。
刘氏一看欢儿走了,就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话说得又急又快:“姐儿!你可知我探听到什么?这小公子啊可真是糊涂人!还没成亲呢,就让外头来历不明的女人怀了孩子!”顿了下,又说:“这下呀,名声臭了,看哪个好家室的姐儿会嫁来!”
张瑛却没刘氏那般开心,因为她想起那大夫对张乾说的话,问道:“那怀孕的女子呢?”
这一问让刘氏收了收笑,回:“我听闻是在府里清出个院子,安置下来。”这话说罢,她就有些纳闷:“这说起来不符合规矩呀,也不知老爷是如何想的。”
“张府现在最缺的就是主子。”张瑛嗤笑了声,微垂眼帘,拿起放在床边的小扇子把玩起来。
刘氏沉默了下,似乎相通了,道:“府中......确实单薄了些。”
张瑛笑了笑:“你日后瞧见那女子,敬着些就是了,左右目前也碍不着我们。”
刘氏却有些不屑:“那女子又是什么个东西,也不是什么良家子,不过是仗着她肚子那块肉罢了。”也不知是因张瑛表现得太过成熟,还是如何,她在她面前说起话来愈发没什么忌讳。
但张瑛却不在意,道:“那块肉若是个男的,可就了不得了。”
“那这般可否会分薄了老爷对姐儿的疼爱?”刘氏猛的像想起什么,有些焦虑起来,“她定生不出儿子来!说不准连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也说.......”
听着刘氏越说越不像话的话,张瑛的唇抿了起来:“如何都好,你别起什么歪心思。”
刘氏一愣,连忙应下:“是。”
张瑛一时间没再开口,内室里安静得很。
“姐儿......可要歇息了?”刘氏有点不自在的问了声。
张瑛的目光这才从扇子上移到她身上,说:“日后府中管事的不再是老夫人,也是教我拿主意,奶娘莫要出了差错。”
刘氏想起刚刚说的话,脸有点发热:“能管家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