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百年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沈氏没听清他们说什么,有些急道:“阿武到底怎么了?”
这话一出,也不知是挑起张乾哪根神经,他狠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可真会养儿子!”
“老爷!这又与妾身......”沈氏楞了下,就想分辨几句,但张乾并不想听,直接吩咐何管家,道:“公子送会他自己的院子,把他身边的丫鬟小厮都换了!”说完这话后,又补了句:“伺候公子的全换成粗壮小厮!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让他踏出院门一步!”
“这怎么行?”沈氏很了解她儿子的性子,连忙道:“小厮伺候哪里有丫鬟伺候得细致?且阿武还在养伤......”
“慈母败儿!”张乾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的目光愈发不耐烦,“日后你就好好学学怎么教儿!府中事务无需你再管!你就好好做你的夫人,做你的慈母!”说罢,他似乎真的怒极又或是无奈至极,袖子一甩,竟不再看沈氏或是张善武一眼,大步跨出了房门。
张瑛瞧了眼呆愣住的沈氏,也急忙从椅子上下来,跟上张乾。
张乾走得很快,张瑛在他身后跑得气喘吁吁的。
忽的,他又停了下来。
他似乎早知道张瑛跟在身后,停下来后,说:“瑛儿,祖父很累。”声音里满是疲惫。
张瑛看着好似一夜颓废下来的背影,心有不忍,走上前,伸手拉住他的手指。
被拉住手指的张乾身体一震,低头看着张瑛,好似想笑,可露出的神情却带着疲倦和无奈:“你......爹也曾这般拉过,那时,他也才五六岁,是个聪明的小子。”
张瑛倒没想过这个动作竟也让他想起这些。
她道:“祖父,你别难过。”
张乾笑笑:“祖父不难过。”只是累而已。
这么多年,他走南闯北贩卖私盐起家,出生入死过,可回过头来看,好似真的什么都没留住。
夫人不体谅,儿子不理解,到头来,除了这些家业,两手空空。
有时,他在想,如果有天他在外头没了,这些家业谁能撑起来?张家这一家子又有谁来养着?
每每想到,他心里就凉得很。
尤其是今晚,善武眼中的恨意,着实让他心惊又心冷。
这儿子怕是废了。
看着张乾陷入沉思的样子,张瑛也乖乖的站着仰头看他,不去打扰。
等他回神,张瑛的脚都快站麻了。
张乾弯腰抱起张瑛,问了声:“瑛儿,日后和何管家学管家可好?”
张瑛有点惊讶于这‘喜事’会来得这般快,状似有点疑惑的回:“瑛儿还要管佃户那事呢,祖父忘了么?”
“祖父怎会忘?”张乾笑了下,用商量的语气说:“不过瑛儿日后要忙些,家里的事,外头的事都替祖父操心,可好?”
张瑛脸红了起来,有点紧张的玩着手指:“可是......可是瑛儿懂得不是很多,要是做不好怎么办......”
“不怕,慢慢来。”张乾揉揉她额发,“何管家、林管家都不是吃白饭的,瑛儿多学学。”顿了下,又说:“祖父还给瑛儿寻了个先生,日后有甚事,你先生也能帮忙。”
“先生?!”张瑛眼一下子亮起,“可是那位送瑛儿扇子的先生?”
张乾微楞:“这么快就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