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时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钱夹,还有一套书签。
陈安修侧身趴在枕头上,伸手一一指给他看,”书签是吨吨给你做的,上面的图是他一张一张画上去的,那个有爪印的,是他拿冒冒的爪爪印上去的,钱夹是我给你买的。”
“我正想换一个。“钱夹的价格,他大概知道,安修这人给自己买东西不舍得,给家里人添置倒是很舍得花钱,“怎么里面还有一张卡?”
陈安修张嘴打个呵欠,□□在被子外面的长腿搭在人家身上说,“哦,我给你办的附属卡,不过你要省着点用,最好不用。”
这话听地着实有趣,章时年伸手将人拉近点,手臂半撑在他脸侧好奇问道,“那你给我办来做什么的?”
陈安修的脸上浮出些狡猾的笑意,拍拍他肩膀说,“这个就是意思意思,时刻提醒你一下,所有权在哪里。”
章时年见不得他如此嚣张,一拉被子,翻身压在他身上,“一直都在你这里不是吗?”
“滚你的,我不是说这个……”被子在两人身上翻腾的厉害,过会被子下的动静减小,陈安修的声音也明显低哑下去,“又老一岁,你是不是不行了……”这话音挑衅意味太重,果然没过多久,他开始挣扎着哀嚎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还可以再战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
离家在外,少了约束,两人在床上厮混到快中午,直到肚子都饿地咕噜咕噜叫了,才舍得下来,他们住的房子里有独立的厨房,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陈安修也没叫厨师,自己动手擀了两大海碗的面条,面条长长的,每个碗里卧上两个油汪汪的荷包蛋,撒上厚厚一层烧肉和烫过的青菜,其他书友正在看:。可能是真的饿坏了,仅仅是两碗简单的面条,两人也觉得美味无比,一大碗汤面热乎乎的下肚,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
下午的雨还在持续,两人补过午觉之后也没出去,陈安修自吹自擂的说要亲手给章时年做个生日蛋糕,不过他显然太高估自己,他花了两个多小时,浪费了无数材料,最后也只弄出一个模样和颜色都十分奇怪的巧克力蛋糕,他彻底死心,改为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饭。总算他的厨艺还是一流的,他又肯下功夫,所以这顿生日饭即使没有蛋糕,也很看的过去。
晚饭的时候,章时年帮他去厨房里拿碗筷,一眼就看到那个扔到角落的巧克力蛋糕了,他拿叉子尝了一口,然后将蛋糕一起端了出来。
陈安修摆放好碗盘,一抬头看到那个有失观瞻的蛋糕赫然就摆在桌子中间,他立刻就想毁尸灭迹,“你怎么把这个端出来了?”实在太丑了,他连想尝的胃口都没有。
他伸手就要端走,章时年拦住他说,“好歹有个插生日蜡烛许愿的地方。”
“我给你订了个新的,许经理过会就让人送过来。”
“我觉得这个就很好,说不定味道不错。”
这人眼光没毛病吧?还是喜欢我喜欢到连这么难吃又难看的东西都能容忍的地步,应该是后者,唉,做人如此受欢迎压力也挺大的,“你吃坏肚子,我不负责任。感情深是回事,道理我们还是要讲清楚的。”
章时年看他就像看一只火星生物。
“好,好,好,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他脑补结束,乐颠颠地跑到厨房里拿一根蜡烛出来点上。
章时年像模像样的许了愿,之后就自顾自地切了一块开吃,陈安修看对面的人真的咽下去了,他艰难的吞吞口水问,“好吃吗?”
章时年没什么太大表情的抬头看他,淡淡地说,“还行。”
“你其实不用这么勉强自己,你的好意,我收到了。”一个蛋糕而已,不用这么拼吧?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不怎么好吃。
“怎么说也是你给我做的第一个生日蛋糕。”
陈安修连忙保证说,“最多我努力学习学习,明年再给你做就是了。”
章时年想了想,终于点点头说,“也行。”他的话音刚落没多久,放置饭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听着是老太太是打过来的,趁他起身出去的时候,陈安修准备把桌上的蛋糕收起来丢掉,不过看到章时年吃掉一半的那块,他犹豫着就叉子尝了一小口,看看到底失败到何种程度。可是蛋糕一入口,浓浓的巧克力味就在嘴里弥散开,他又吃了一口更大的再次确认,比着蛋糕店里的是差点功夫,但是绝对不能列入难吃的行列,竟然敢骗他。
注意到对着自己脖子来的那两只手,章时年反手一拧将人拖过来箍在自己腿上,安修挣扎,他对着电话说了句,“妈,安修在我边上,想和你还有爸说话。”
“是吗?我也正想和安修说说话,你把电话给他吧,。”
陈安修瞪他一眼,认命地把电话接过来,“妈,是我,你和爸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两位老人都和他说了好些话,互道再见后,还没等他挂断,章时年一把将人扛了起来就往饭厅走,“咱们继续吃饭去。”
“放我下来,刚才的账我们还没算清楚……”
章云之在电话那边听到陈安修喊的那两句话了,她笑着摇摇头对季仲杰说,“都四十多的人了,和安修闹起来,跟个孩子一样。”
“他俩算是凑一块了……”凑一块是好是坏,老爷子没评价,但从他轻松愉悦的脸上可以看出,对于那两人的现状,他是极满意的。
这天半夜,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周一早上,陈安修先把章时年送去上班,又去陈大姑那里坐了会,见她那里一切如常,留了些葡萄给她,没多耽搁就开车回了山上。
经过昨天的一场大雨,山上的空气非常清新,昨天因雨在家憋了一天的人们今天也纷纷出来了,街上的人看着就格外多些,陈爸爸早上吃过饭后也去陈建浩家也将陈奶奶接了出来,她现在的腿脚走不远,在家里闷着也没事。
前两天陈家二村那边有人过来买板材,给陈爸爸送了些地瓜过来,这个季节山上的地瓜还没下来,那人也是外面的亲戚送的,陈妈妈犯懒没收拾,就一直堆在厨房角落里,这天得空了,陈奶奶又在这里,她就洗洗放在锅子里煮了。出锅后凉了凉,选了个瓤子红的装到一个塑料碗里,交给在门口玩的冒冒悄声说,“冒冒,把这个给太奶奶送过去。”
陈奶奶就在门外面凉快,离着门口不过两三步远的距离,冒冒端着碗就摇摇摆摆过去了,“太奶奶,吃。”他知道这是吃的。
“冒冒啊。”陈奶奶把碗接过来,又摸摸他的圆脑袋,“谁让你送过来的?”
冒冒一转头说,“奶奶。”
陈妈妈在盘子里装了一些,打算给左右的街坊送点尝尝,听到他们的对话就说,“娘,你趁热吃吧,地瓜养胃,偶尔吃点不错,就是不好消化,你也别吃太多了,我待会就做中饭了,你不是说想吃个凉拌粉丝吗,我刚才已经把粉丝泡上了。”见陈奶奶听到了,又和冒冒说,“冒冒听太奶奶的话,别乱跑,奶奶马上就回来。”她不放心地又嘱咐了店里和人说话的陈爸爸看着点人,这才离开。
陈奶奶摸着那地瓜也不是很烫了,就从碗里拿了出来,冒冒跟着大人吃习惯了,一见人动手,就自动理解有他的份,还没等陈奶奶剥下地瓜皮来,他已经站在边上张着大嘴等着了。
陈奶奶每次看到他,就想起壮壮小的时候,也大概是这个模样,那个孩子,她几乎都没怎么亲手喂过的,天齐倒是他一勺一勺喂大的,睿哲她也喂过不少次。
冒冒见她不往自己嘴里放东西,又把嘴巴长得更大点,“啊……”他大概觉得刚才自己嘴巴张地不够大,别人没看到他。
陈奶奶回过神来,捏块地瓜肉吹吹,给冒冒放到嘴里,“也就你不嫌弃太奶奶了,你睿哲哥哥大半年都没过来一次了,他们都嫌弃你太奶奶病了,老了,不顶事了。”
冒冒嘟嘟着嘴光知道吃,也听不明白,倒是陈爸爸从屋里出来,都听到了,再怎么偏心,也是亲娘,听到这番话,哪有不心酸的道理,“娘,我去和大哥说,让他带睿哲过来给你看看,太奶奶想看看重孙子怎么了?”
陈奶奶听他这么说,把脸色一沉说,“叫他带着来干啥,心不甘情不愿的,我也不稀罕。你要是不想惹我生气,以后就别提这事,我倒是看看他能自己记得来看看家里的老娘不?你不准去说,谁也不准去说,。”
陈爸爸见她动气,赶紧安抚说,“行,娘,你别气,我不说,不说了,地瓜快凉了,你趁热吃,别喂冒冒了,我带他去屋里吃,里面还有不少。”
他刚说到冒冒呢,就见冒冒一扭身就往外跑,“爸爸,爸爸……”
陈爸爸抓着后襟,一把将他揪住,“往哪跑?你看看路上都是车。”
陈安修老远就看到门口的这三个人了,他把车子在路边停下后,车门刚一打开,冒冒就张着手迎上来了,陈安修弯腰,一把将人捞在怀里,章时年平时经常不在家,冒冒也黏他,但是黏的没那么紧,陈安修就不同了,天天在跟前,冒冒三天没见,想坏了,趴在爸爸怀里,哼哼哼,哼哼哼。
陈安修伸手捏捏他的胖腮,“哼哼什么,冒冒小猪是牙疼吗?张开嘴让我看看。”
“啊……”冒冒倒也听话,爸爸让张嘴,他就张地大大的。
“吃地瓜了吧,看牙上粘的,哎呀,现在都十八颗小狗牙了,再长两颗就全了。这两天在家听爷爷奶奶话了吗?”
“恩。”答应的一向就这么痛快,事实究竟如何根本就不在人家的考虑范围之内。
“真乖。”陈安修亲他一口,一手抱着他,另一手把车里的蛋糕拿了出来,昨晚许经理送来的那个蛋糕,他们没吃,就放在冰箱里了,今天要走的时候,看着还挺好,他就带着回来了,另外还有好些葡萄,陈爸爸过来接了他的手。
“爸爸,吨吨呢?”
“在家里写暑假作业,中午就过来了,你先放下冒冒,进屋洗个脸,这大热天的。”
“行。”陈安修答应着,进屋之前先过去和陈奶奶打招呼,“奶奶,你在这里凉快呢。”
“你回来了,这是去哪了?”
陈安修回说,“四哥过生日,我们出去玩了两天,我待会给你切块蛋糕尝尝。”
“是他的生日啊,冒冒的生日也快了吧,我记得他是七月里的生日。”
“按农历是七月,阳历是下个月八月十六。还有二十多天。”
陈奶奶掐着指头算算说,“二十多天,天意那孩子差不多也得是那个时候,你下去从你大姑那里走了吗?”
“去了,刚从那里回来,李家的人没敢再去闹事,以后估计也不敢了。”
“你大姑说,这次多亏了你和望望。”
“奶奶,你别想这些了,大姑又不是外人,我们帮一把不是应该的吗?”他也不知道大姑怎么和奶奶说的,但奶奶最近提起这事,言语间就和善很多。
“你大姑这辈子也没熬下个儿子给她撑腰,遇上事,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侄子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