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亿的亏损有百分之六十在美国,我们这些年往美国投资的资金什么时候见他盈利过?”
“早就说我们会被拖垮,我早就说过……”
讨论变成了争吵,争吵是为了推卸责任。在一家破产的金融机构工作过对这些精英们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污点,甚至比曾经因为经济犯罪入狱更加影响前程。
大厦将倾,树还未倒,猢狲已散。
另一间办公室内,屋外那透着冰冷算计和利益得失的风气并没有影响到这屋内的两人。金融圈就是这个样子,没什么人情冷暖,因为那些都已经体现在了鲜红的赤字或者刻板的盈利上。对混乱熟视无睹的顾寰跟国大华在办公桌前相对而坐,也相对无言。
时间一点点过去,顾寰看了看手表,突兀的问道:“应该快结束了吧?”
“其实一开始就结束了。”国大华开了口,一张脸上没有半点应该的颓唐。
顾寰笑笑道:“除了变卖资产和让‘赵先生’注资之外,朝亚投资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事到如今还开什么玩笑?”国大华抬眼看他,一脸冷漠。
顾寰点了点头道:“的确,事到如今了,谁都不用再做梦了。”
“事情办好,你就可以继续做梦了。”国大华垂下眼帘,好像丝毫没有把顾寰当做看过他狼狈一面的存在。
顾寰突然问道:“对林蔚然有什么计划吗?”
“有,没有,都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国大华语气平平淡淡,却又不像是准备忍气吞声。
顾寰说道:“在这件事彻底结束之前,我不希望你有什么破格的举动。”
“义气?”
“是自保。”
国大华哈哈大笑,重新看向面前的顾寰,问道:“这些林蔚然知道吗?”
顾寰笃定道:“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有一点我能确定,在这种情况下他和我一样,都会这么选。”
国大华好奇问道:“为什么?”
顾寰平淡道:“因为他是个想要一直向前的家伙,有时候想要向前走就必须要丢掉一些东西。义气、情谊,这些东西会让他身子很沉,迈不开腿,走不动路。”
国大华顿了顿,似乎是在咀嚼顾寰的这番话,他点点头,然后道:“的确,在我们这条路上想要向前的人,薄情寡义是关键。”
“不是我们,是你我。”顾寰咬文嚼字,不想和国大华产生半点多余的关系。
国大华又笑出声来,他笑的很开心,红光满面。
“想要向前就要薄情寡义,你不是林蔚然,不要学他,不然你永远只能拿这些蹩脚的理由安慰自己。不如像我一样直接认了,你的价码现在很低,不过以后会高,那时候便可以继续做梦,想着这个世界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