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槐气鼓鼓的冲进门,直接奔去青桃屋,谭青武则往自己屋走,剩谭青杏茫然无措的站在院门口,她也不是茫然,就是陌生,谭秀才他们搬来镇上后,谭青杏一次也没来过。
院子很小,院子里有口井,井边横着根竹竿,竹竿上挂着几件衣服。
看颜色是青桃的。
她望了望,脆声喊,“大伯,大伯母...”
谭秀才在房里检查笔墨纸砚,租的牛车还没来,担心有东西落下,他反反复复检查,听到有人喊,他走到窗边,见是青杏,诧异道,“青杏,你怎么来了?”
谭青杏循声望去,看到了窗户后的谭秀才,抿唇笑了笑,“我...青槐弟说你要去府城考试,我正好要去卖绣品,想问能不能和你们一路。”
谭秀才这才看到她背了小背篓,最上搭着竹盖子,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想着府城远,小姑娘挣点钱不容易,谭秀才让她先进屋,“你先坐会,等牛车来了我们就走。”
牛家问过他考试的日子,答应把这几天腾出来特意送他们,想起他们就从村里来的,谭秀才问她有没有看到牛叔,谭青杏回,“牛家有点事,牛叔说晚点来,让我和你说声。”
“没事的,来得及就行。”谭秀才仔细看书篮里的东西,笔多带了两只备用的,旁边夜里打发时间的书,府学凭证的布纸缝在衣服内搭里,他探进怀里摸了摸,确认无误后提着书篮走出去。
见谭青杏还立在院子里,招手,“青杏,来屋里坐。”
谭青杏正歪头打量青桃的屋子,贴了红色窗花的木窗,齐墙高的衣柜,挂着粉色帘帐的大床...光线明亮,整洁美观,并不小。
谭青槐注意到她的眼神,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冲青桃道,“看看她的嘴脸,真想撕了她。”
家里都知他要来镇上,谭青杏闷不吭声,趁他出门时阴恻恻说了句她也要去府城,一副赖定他的表情,谭青槐骂她脸皮厚,掉头回屋找邱婆子做主,邱婆子叫她去跟前说话,谭青杏低着头,轻轻说,“我在村里收了百来张绣品,想去府城卖了换钱。”
邱婆子问她怎么不早说,她就搬出郭寒梅来,说自己嘴笨怯懦,想让郭寒梅去,奈何郭寒梅穿新鞋脚底起泡走不了路托她去,想想谭青杏那副无辜可怜的模样,谭青槐作呕。
“我看她早算计好的,知道咱不带她,想方设法找理由跟着咱。”谭青槐恨得牙痒痒,“三姐,咱们就不带她,看她怎么办?”
青桃说,“爹不是答应她了吗?”
谭青槐:“......”
“你就不能跟爹说说,爹听你的话,你去说肯定管用。”
青桃擦完衣柜,转过身看他,看得谭青槐心虚低下头,撒娇地喊,“三姐。”
“青杏堂姐去府城办正事的,爹答应她不好反悔。”青桃说,“换了是你,爹也不会拒绝。”
衣柜积灰不多,擦完保持通风,她接着擦书桌,桌边的谭青槐让开位置,腮帮子鼓鼓的,“我不喜欢她,总觉得她不像好人。”
“没准她觉得咱也不是好人。”青桃洗好抹布,拧干多的手,在书桌抹过,温声道,“你想想,她虽讨厌我们,至少没仗着年龄大打过我们吧,你和青河他们还打架呢,也没听你说讨厌他们。”
谭青槐胀红了脸,“谁说不讨厌了,我以前也是讨厌他们的。”
他们不爱带他玩,吃完饭叽叽咕咕商量怎么不引起他注意溜出去,那些事情他都记着呢,后来他问过谭青河,谭青河说他是城里人,动作慢悠悠的,又爱告状,会连累他们挨打,所以不带他玩的。
谭青槐说,“但青河堂兄不像她心眼多。”
“但她没打过你。”
谭青槐语塞。
擦完桌面,将抽屉里的东西全部翻出来挨着擦拭,余光瞥到背过身生闷气的谭青槐,哭笑不得,轻声哄道,“她去府城办事,三姐带你去集市玩,再给你买好玩的。”
上回买的陀螺绳子已经断掉了,刘氏拿草给搓了根,几人嫌草绳硬邦邦的,不灵活,不肯再玩。
青桃补充,“再给你买两根绳子。”
谭青槐冷哼,跺脚,“谁要你的东西了。”
正过身,嘴唇翘得能挂筲箕,“你要和我玩,不搭理她。”
“不搭理不好。”青桃如实道。
“那少和她说话!”
“好。”青桃爽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