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不想说话,看着手里快逢完的衣服,无端涌起股火来,“没钱娘还说什么,莫不是以为我拿得出来?”
她手里是有点钱,全借给何家了。
秦夫子仗着何树森找不到其他人换位置调去长学,狮子大开口,要了两间铺子还有五十两银子,老太太说家里没那么多钱,她就把自己的钱借给老太太了,只留了几百文用作日常开销,赵氏扭过身,还是最初那句话,“面馆不请帮工,你把铁牛他们带回去吧。”
赵氏娘愣了一瞬,想说你怎么可能没钱,但赵氏铁青着脸,语气很差,她怕惹急了赵氏拿扫帚撵人,撵她是不敢,两个孙子就不好说了。
她抵了抵后槽牙,厚着脸皮道,“来都来了,不做点事怎么行,面馆不要帮工就不要吧,你在镇上待的时间长,认识的人多,帮忙找个活计也行。”
年快过完了,地里的活没有多少,儿媳的意思找份活做着,能挣几个钱是几个。
赵氏被娘家死皮赖脸的态度气着了,她一个寡妇,去哪儿认识人,传出去以为她到处勾引人呢,沉声道,“我能认识啥人,我要有门路,周富能搬出去?”
提到大儿子,赵氏脸色又黑了几分。
赵氏娘识趣地不敢再提帮工活计的事,开始拉家常,聊些村里的八卦,其中有谭家的,谭家二房回娘家借了钱不还,李家上门来闹,遇到邱婆子是个油盐不进的,不由分说抄家伙把人揍了,要她们把李氏领回去,竟是要休妻了。
还是读书人家哪,闹上台面内里龌龊跟脏水沟没什么两样。
赵氏娘边说边翻白眼。
这件事闹得确实挺丢脸的,李氏心知娘家容不得自己,不敢硬气收拾包袱走人,直说要吊死在谭家门前,草绳都准备好了。
谭家想休妻,李家想要钱,李氏又想死。
简直乱了套了。
就这样邱婆子还捎人传话,让青桃暂时别回去,好像李家人闹和青桃有关。
初六那天,李家人虽然哭穷,毕竟没有脸红脖子粗大打出手,青桃回老宅过元宵节,提了镇上的生意后,李氏就惦记上了,也要掺一脚,青桃没答应,许是消息传到李家人耳朵里,认定李氏在谭家没有出头之日了,担心借出去的钱打了水漂,想着谭家有读书人注重名声,索性上门闹。
偏遇到个不给面子的邱婆子。
元宵节过后,如青桃所料,每天卖的包子慢慢减少,倒是客栈那边没什么影响。
老掌柜找好了工匠,运来了木头麦秆稻草开始搭草篷了。
周围灰扑扑的。
远远就能看到空中飘舞的灰尘,青桃带着刘氏认路,顺便带她去见老掌柜。
刘氏穿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头发洗得干净柔顺,在脑后盘了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插着只木簪子,很是利落,到门口时,刘氏往里看了眼,又低头扯身上的衣衫,“青桃,我有点不好意思呢。”
衣服鞋子不是自己的始终觉得别扭。
她使劲扯了几下衣服,又抬手摸头上的簪子,摸完又扯衣服。
仿佛必须让双手找着点事儿做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