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宋瓷吃了口鸡蛋干，看着他说：“还没，只在网上检索了信息，然后听了一下他们的代表作。”

国内有名的音乐制作人，年纪大概都跟司野爸爸年纪差不多了，司野竟然都认识，看来耶茨的发展他还是投入了不少心血。

“想好告诉我。”司野目光灼灼，像是能扼住她的心脏。

宋瓷半垂着眼睫，避开他直勾勾的目光，又夹了一筷子也没注意是什么就放进碗里：“个人比较偏好张赫霖老师和向谷老师的作品。”

“张赫霖老师的作品并不注重押韵，词很有意境需要慢慢品味，但往往有不少人觉得不过是堆砌辞藻，现在快餐文化太过主导；向谷老师的作品则一向追求把歌词写得像诗，把诗写得像歌词，更倾向于素颜韵脚诗，中国风一些会有不少古典元素，也很不错。”

“你们辣么专业，我瑟瑟发抖。”林婴咬着筷子可怜兮兮地。

“那就闭上嘴吃你的，甭管。”林昭掌风挥向她的丸子头，一下子就耷拉下来。

“吃就吃，谁吃的少谁是沙雕！！！”

然后两个人开始埋头苦干，忽视了对面看似一本正经讨论音乐制作人的两个人。

司野目光随着宋瓷，还挨个替她分析，难得正经之后，宋瓷又看到他眼底的促狭，像是看破了她的局促，随即将视线放在她的筷子上：“宋妹妹，番茄是汤底。”

“……我想吃。”宋瓷冷漠地把番茄片放进嘴里，味同嚼蜡，也坚决不吐，“你管我！”的气场非常强烈。

司野只是笑，没再多说。

“老实说我听歌都只知道某首歌是某个歌手唱的，并不太关注谁填词作曲，后来有瓷瓷之后我好像也会下意识去去看歌的作曲人是谁，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吧。”林婴大快朵颐地吃得很欢。

“歌听多之后会变得挑剔，词曲都要对味才会听，我自己写的时候也一样，我其实觉得作为歌手，本人比歌火是一件并不太好的事情。”

宋瓷一本正经地样子，侧脸看起来认真而专注，连眼神里都迸发着对这份事业的激情和热爱，坚毅溢于言表。

像是个虔诚的信徒。

“但没有流量，不管是人还是歌都不会火。”司野没吃两口就把筷子放下了，懒散地靠着椅背，宋瓷坐的位置靠前，司野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她小巧瓷白的耳朵，

耳垂后面有一颗浅棕色的小痣，不同于十五岁那年耳洞没有带饰品，她耳朵中间软骨位置带着一个银耳钉，小小一个，不夺目却也不平庸。

像是对他的视线有反应似的，她的耳朵从耳廓开始泛红。

多大的人了，司野从没见过比宋瓷还敏感的人。

他看一看就耳朵红。

那别人呢？

司野突然有点不大开心，所以嘴上半点不饶人，就想欺负她，欺负的她急躁。

甚至变‖态的想她，为他哭泣呻‖吟，为他疯魔，为他痴狂，为他盛放。

但司野仍然心怀芥蒂，只是在看她的时候，像是被暂时关起来了，除了想据为己有，就是据为己有。

十六岁的司野张扬桀骜，明白自己的喜好和心底的炽热甚至不加掩藏，所以他看上宋瓷的时候，话说的霸道强势又毫不犹豫，哪怕他不知道宋瓷心里有没有他。

像个所向披靡，一路披荆斩棘的战神。

哪怕前途未卜，也敢于迎难而上。

二十六岁的司野同样轻狂桀骜，同样清楚自己的喜好和内心的炽热，但他学会了掩藏和试探引诱，更想要剥开她的心，先看看那里面是不是装着他。

他害怕爱而不得，但他同样也怕重蹈覆辙。

像个孤独、历尽千帆，却依然野心勃勃的王。

想征服异域却更要守城。

“好的作品总不会一直被掩埋。”宋瓷一筷子戳在碗底，闷闷地响声湮没在火锅沸腾的声音里，林婴和林昭没听到，司野离她近倒是一清二楚。

跟踩到尾巴的猫似的。

司野不动声色地勾起唇。

“歌手先红抑或是作品先红并没有本质差别，最后的结果不过是殊途同归。”司野丝毫没有一点适可而止地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