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
宋瓷被吓一跳,脚步一滞。
声音熟悉到她立刻反应过来是司野。
真不怪她,小区这片车多,路灯的光都被遮住了,而司野竟然半蹲在那小石子路上,刚好避过了光亮。
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烟蒂的火光有一搭没一搭的缓缓照亮他的脸,光影和黑暗之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落拓。
竟然有点像无家可归的孩子。
宋瓷心里的柔软像是被击中。
“才八点。”宋瓷摁亮了手机,突然起来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还示意性地举给他看了看。
刚要收回,司野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轻声问她,夹着笑意味不明:“还想多晚?”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像绷紧的弦,宋瓷此刻所有的感官都异常清晰。
他轻微的呼吸声窜进她的耳朵,有些粗重;他身上携带的轻微的尼古丁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子里,有点让人着迷;他骨节明晰的手握住她的手腕,那一圈都在发热向四周蔓延,烫得她血液都像在沸腾。
宋瓷目光灼灼盯着他,隐没在黑暗里的那双眼睛不知道盛满了什么。
黑暗里司野卷舌发出点愉悦的声响来,过了几秒才慢悠悠地,不正经又使坏地:
“叫一声司哥哥,就告诉你。”轻笑的声音,挠的人心痒痒。
宋瓷抿着唇不说话动了动手,又想一巴掌挥在这个流氓脸上,才想起自己的手还被抓着,另一个拿着手机准备挥上来。
司野举起了他那只包着纱布“受伤极其严重”的手,覆住了半边脸:“嘶,疼。”
“我还没打。”
“你抬手就觉得疼,伤口有感应,要被再次袭击。”
“……”
这就是个无赖。
宋瓷内心腹诽。
但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感觉挺好。
甚至忍不住微垂下脑袋,不动声色的扬起唇。
“走走?”
司野僵持了一小会儿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像是偃旗息鼓,泄下了刚才的懑。
宋瓷拒绝不了他,或者说她没想拒绝。
最后也只是轻声应:“好。”
司野又抬起了她刚才放下去的手,她瓷白的皮肤一圈红色,有点触目惊心,司野连忙抬起来,小心翼翼地边揉边吹,视若珍宝似得。
其实一点都不疼,她只是皮肤薄,容易见红而已。
轻轻呼出的气,吹得她毛孔都在颤,鸡皮疙瘩都在往外冒。
“好了。”
两个人就这么散起步来,距离不远不近的,宋瓷的针织衫衣袖偶尔同他大衣衣袖摩挲。
还是那样的身高。
就是那种如果被他抱在怀里,他的脑袋恰好能搁在她脑袋上的身高。
而她的唇能咬上,他性感的喉结。
宋瓷没试过,但她记得,甚至很想试试。
一路无言,脚步一致,不需要配合,就很默契,就好像从未离开过。
昏黄的路灯光,照在身上,暖意融融,连风都是温暖的、缱绻的。
少年司野常常因为跟人打架被请到教务处,而宋瓷每次也都会被拉去教务处提点,生怕她会受到影响,教导主任多次要求班主任给她换同桌。
但有少年司野在从没实现过,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强求了。
教导主任是个灭绝师太,最后实在搞不定司野,终于联系上了司野出差在外的爹司正南,司野向来又混又野,但最怕司正南。
当然也只是有条件的稍稍惧怕。
那天灭绝师太叫他写3000字的检讨,司野哪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