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染从未听过此山名,故而不解,看了一眼身旁一个面向憨厚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出灵染没听懂,便好心替她解了疑。
“这无名山啊,据说时常有凶兽出没,还有鬼怪呢。”
年轻人只丢下这么一句,便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讲学人身上,不再准备搭理灵染。
凶兽?鬼怪?灵染将信将疑,被勾起了很重的好奇心,便敛了心神,继续听讲学人讲下去。
“在那里,我见到了一种周身雪白,只有嘴唇是红色的奇兽,实乃罕见啊......”男子似是还在回味当时的惊喜之情,可他的微笑,依然得体淡然。
台下开始议论,有的说,那是古书中有记载的奇兽,也有的说那是会伤人性命的凶煞。
灵染觉得这人讲得有些意思,至少和自己从前在书上看到的古板东西不一样,能激发想要去探寻的欲望。
天地间,原来还有这样多有意思的东西,灵染只觉得这些年,自己都是白活了。
不知时间是如何流逝的,灵染跟着夫子的思路走,脑海中想象着无名山的奇景异兽,身侧何时换了人,都没注意到。
待夫子讲述完毕,灵染才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扭头,见是方才的那个青衫少年。
“我叫温文。”
灵染在心里默念,才反应过来:这是少年的名字。
便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意思是:好名字。
青衫少年笑了。
灵染的目光,落在青衫少年挂在腰间的玉坠上。
青衫少年不以为意,他觉得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这玉坠的来历,反而显得依然自若。
灵染只觉得此物非常熟悉,一定在哪里见过,可一时想不起来,看着青衫少年满脸美好机灵的模样,应该是个家境殷实的公子,可为何会在此处,做着筛选入院之人的差事呢?看来,这书院果真名气斐然。
灵染愈发觉得此行值得。
“一会儿你就住北边的厢房。”青衫少年看向灵染道。
灵染不解。
“你掏了银子,按理,是可以在此留宿一宿的。”青衫少年见小哑巴的反应,便又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瞧见小哑巴做恍然状,满意地低眸一笑。
灵染只觉得这少年的笑容,灿烂堪比春日的暖阳,可他的眼眸里,却无时不在散发着一种孤绝,不知是否和他幼时经历有关,可他不是富家子吗?兴许是庶出?
青衫少年抬眸,撞上灵染打量他的目光,不由一怔。
这小哑巴的目光,为何透着几分凛冽,和初见时的单纯无辜,不大一样,青衫少年暗觉诧异。
在他转念之间,灵染又恢复了纯良的笑意。
青衫少年见小哑巴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指了指北边,才明白,对方是要他做这引路人,带其找到今晚的住处。
灵染自从进宫后,学会了“示弱”,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觉得这样的对策,能够暂时保她安全,尤其是在这样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地方,江湖虽和朝堂不同,可凶险,仍存在。
青衫少年将灵染送至房门口,嘱咐了守门人几句。
“进去吧,天色不早了。”
灵染点点头,走了进去。
她不知道,青衫少年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绕至厢房后边,一跃,上了房顶。
灵染走进屋子,见屋内皆是原木陈设,木色为房屋营造出宁静平和的氛围和开阔的空间感,深棕的木器和黑色的漆器,在柔和的主色调背景下,显得沉静,散发禅意。
床榻的对面,是一扇宽敞的木漆窗户,月光,恰好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