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没有关系吗?”西尔维娅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我当然知道和她没有关系,我只是看不惯你这样宠她的样子罢了。”
王奈奈道:“那你就不像知道我为什么要宠她吗?你好好看看她是谁?”
“她是谁?”西尔维娅歪了一歪脑袋,湛蓝的眼珠子向下一转,视线就落到了谢澄身上,“这份波动……这……”
她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把剑一扔,猛扑到地上,把谢澄抱进了怀里,“这是……谢澄?她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把她带过来?”
她抬起头,抓住了王奈奈的一只腿,眼中尽是绝望,“你是不是想害死她?”
“我怎么会想害死她呢?”王奈奈顺势蹲了下来,抓住西尔维娅的手,微微一笑,“我在想些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因为我们毕竟,是一个人啊。”
西尔维娅听了这句话,脸上的紧张一泄,又把谢澄抱的更紧了,“是啊,我们是一个人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呢……”
疼痛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在谢澄崩溃之前消散。
随后她就沉入了黑暗之中,什么也不想,什么梦也没做,就这么睡了一觉,直到她再度睁开眼,看见玻璃窗外粉红色的天空。
粉红色的天空,打造成帘线花纹样的镂空凸肚玻璃窗,还有墙壁上极其可爱的粉光,以及一整套的帕里木家具——引入眼帘内的种种事务,都让她生出了回到莉莉丝的错觉。
回到了西尔维娅给她准备的温室,她只需要无忧无虑的享受就好。
谢澄低下头,推开了身上软如轻云的被子,被面似水,滑不留手。
床边上放了一双极其可爱的编织拖鞋,可家具一样是帕里木材质。
这种木料看似硬,颜色如上好的翠玉般清新可爱,但摸起来却是软中带硬,触感微凉,不会因外界温度改变而改变。
“我这是昏头了吗?”
剧烈的疼痛虽已消散,可谢澄总感觉还有余韵在脑中环绕不去。
她这具身体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这么大的苦头,一时承受不住,产生了幻觉也是有可能,但她为什么会看见莉莉丝呢?
还是过去许久的莉莉丝。
自她被主人的曾孙卖掉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样和平宁静的莉莉丝了。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刚出生,还不太懂事,脑子里模模糊糊残留着关于地球的影子,所以对于粉红色的天空特别困惑,总爱拉着主人的手问来问去,但听到了答案却又记不住。
不过她虽记不得答案,却记得西尔维娅的温柔。
他从来对她都是这样温柔,哪怕到了要抛弃她的时候,也不曾流露出一丝狰狞。
可惜再温柔又怎么样?
说到底不过是一层伪装罢了。
他不想要就不要,谁也不能逼迫他要。
她只是一个人造人,只是一个残次品,本身就不完美,又有什么脸面来留他下来?
谢澄至今想起西尔维娅,都是满腹怨怼。
她憎恨西尔维娅抛弃她时的无情,又留恋他给她的富贵与宠爱——多么美好的一场梦,哪怕是她醒了,回到了现实中,也不曾品尝过这样的快乐。
他最爱她的时候,她权势滔天,整个莉莉丝都要匍匐在她脚下,无人敢对她的出身说一个不字。
可他一旦不爱了,所有的一切也都失去了。
她只能孤零零的被送上飞船,她盼了那么久也盼不到西尔维娅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