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道长,这样可以了吗?”梁文渊指着客厅正中央祭坛供桌哆哆嗦嗦地问道,声音发颤,两股战战。
姜道长上前亲自检查了一遍祭坛,纯槐木打造的方桌,因为是匆忙赶制而成,所以做工略显粗糙,勉强能用。
方桌上盖着一层黑色绸布,绸布四角分别缀着一只帝钟摇铃。桌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瓜果生肉和米酒五杯,中间靠后是一个贴着红纸的黑色装满生糯米的铁桶香炉,香路两旁排列着烛台红烛。
祭坛正上方的天花板上横八行竖八列,共十六根缀满了帝钟摇铃和招阴符的红色丝线纵横交叉,密布整个房间。连带着整栋别墅的所有的通风口处均扯满这样的红色丝线。
姜道长点点头:“取五只装满生糯米的碗来。”
梁文渊一溜小跑到厨房,抱着五只碗着急忙慌的跑到姜道长身旁,如非必要,他真的一刻都不愿意离开穿着明黄色道袍的姜道长身边半步。
“道长,碗来了。”话音未落,梁文渊“扑通”一声栽倒在姜道长身后。瓷碗碎裂,糯米四溅,一片狼藉,好不狼狈。
“哼。”姜道长斜睨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梁文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难当大用。
梁文渊尴尬的笑了两声,嘴里啐骂了几句,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赶紧收拾起地面上的碎瓷糯米,即便是被瓷片划破了手也不敢声张。
夜已深,姜道长看了看时间,拿出一叠事先准备好的白纸,用银剪刀剪出五个人形模样的纸人,先是用蘸满黑墨水的毛笔依次在其背后写上窦仁、李凯、张五、十泰、赭绪这五个即将要召唤的孤魂野鬼的名字。
再用毛笔蘸着滴入姜道长无名指血滴的朱砂分别在这五个纸人上勾画出五官,为其点眼开光,并在其胸前分别提上一道招阴符。
待梁文渊取来五只装满生糯米的碗,姜道长将五根七寸余长的槐木制成的薄片分别粘在这五个纸人的背后,插在这五只碗中。
“将这五只碗供奉在厨房、浴室、厕所、徐文熙的卧室这些没有神位的房间,再把徐文熙带到我这里来。”姜道长说完便不再看梁文渊,继续他手中的动作。
梁文渊有意让姜道长陪伴着他,但见他并无此意也只得作罢,双手捧着这五只阴邪至极的碗,按照姜道长的吩咐依次供奉在没有神位的房间,一边走,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念有词。
而姜道长此时正独自一个人盘坐在客厅的蒲团上面,打开槐木盒,小心翼翼的取出装在其中的至阴之地的坟头草。
虽然已经过去几天,但是这草却一如刚刚拔出一般鲜活,散发着清新的草木味儿,丝毫没有枯萎的痕迹,草叶上面的露珠在灯光的折射下晶莹剔透,纯净不染一尘。
姜道长眼底带着一丝笑意,看来真的是天助我也啊!
姜道长双手翻飞,将这些坟头草整齐的码成一团,并将乔玥的照片和生辰八字裹在其中,用红绳扎出一个草人的模样。并从随身携带的乾坤八卦袋中掏出一只银针,将事先准备好的五鬼借命符钉在草人的心脏位置。
并将这个草人放在面色青黑,浑身血迹斑斑的徐文熙的手中。
万事具备,只等待子时一到,便开坛施法,借命转运。
而就在那根银针扎入那个带有乔玥生辰八字和照片的草人之时,远在城市另一边的乔玥突然感觉心脏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剧痛,原本平缓轻细的呼吸声瞬间被打破,握住狼毫毛笔的手悬在空中不停的颤抖,还有最后一笔这道安魂符就要完成了。
乔玥一手握成拳头抵在心脏的位置,鼻息渐重,快而急促的呼气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她尽力调整自己的气息,握着朱笔的手不断的加大力道,几乎就要把笔杆折断。
额前的发丝瞬间被汗水打湿,一滴一滴落在案桌之上,饱蘸着血红色的朱砂混杂着细碎的金粉制成的墨水的笔尖在抖动间,一滴墨汁滴落在符纸上,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在纸上绽放盛开,金光浮动,美丽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