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潦草,似乎是在仓促之间写就的。
装有魔气的瓶子一直都是计荀在保管。
这个魔气取自伏灵谷中术之后仍安然无恙的长老身上,是“活”的魔气,得来珍贵。这和那些已死之人身上残留的、已然腐蚀的魔气有本质区别。
若是这个魔气瓶丢了,短时间之内,他们确实再难得到第二瓶。
这个通风报信之人究竟是谁?
他如何知道他们身上有魔气瓶,此乃其一。其二,这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他的房中,修为必然高深,他的意图何在?为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带着这些疑问,云霜将纸条捏紧,重新上床躺下。
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却再也没能睡着,满脑子萦绕着近些日子所发生的奇怪之事。
……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道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寂静:“计令仪!出来!我们再打一场!”
“你怎不应战,可是怕打不过我?”骆棠背上挂着拂尘,长剑一挽,“老规矩,你若赢了我,我许你一诺,快出来!莫要婆婆妈妈!”
“骆师兄,嘻嘻,他们怕是还没醒呢。”普真的声音响起来,“要不要我去帮你敲门?”
“你让一边去。”
两人正说着,计荀的房门吱呀一声响了。
他整理着衣衫,踱步出来,嘴角挂着慵懒的笑:“我就知道住在这儿,准没个清净。怎么?凡间不好玩?我唤任雪桥回来,你跟着回来作甚?”
“少废话!”
骆棠眼底闪过一丝亮光,飞身刺了过去。
他是携风而来的凌厉之势,周身灵力涌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计荀眼眸微沉,负手而立,一动不动,眼见剑尖就快要逼上面门。
他指尖微动,尚未来得及出手,忽然一柄长剑横空拦了过来,锵地一声,将骆棠的剑挡了回去!
云霜一身白衣胜雪,面如冠玉,只这么往跟前一站,便将周遭的景致都比了下去。
他朝骆棠作揖:“雅南君见谅,道主身负重伤,怕是不宜动武。”
骆棠打量了他片刻,目光微亮:“天剑峰弟子?那便你吧!”
话音刚落,骆棠如飞燕惊尘,踏风而至,剑光闪出一道迫人寒光,大有辟天破地之势。
两人交手,云霜亦是不遑多让,身姿矫若游龙,翩若惊鸿。
树叶随着剑气震荡,簌簌飘落。
普真此刻正站在一旁,一眨不眨地望着,兴奋得直拍手:“好!”
被云霜护了一回,计荀的心如灌了蜜一般的甜,微微勾唇,扬声道:“骆棠,你别欺负我的挽风,他比你年纪小,又刚洗髓易骨没多久,若是受伤,我可不饶你。”
……什么叫我的挽风,众目睽睽之下,他竟也说得出口。
云霜脸颊飞快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