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点夏沫沫名字的时候，褚煜珩正低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黑色中性笔，随意在物理书上勾画几个物理公式。心里正想着夏沫沫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开窍，把老师教得都弄懂了。

直到他抬头，迎上夏沫沫乞求的双眼，可怜兮兮，像无处可逃的小哈巴狗。他明白，他果然高看夏沫沫了。

“褚煜珩，帮帮我。”夏沫沫用口语说，说完，还掏出一只手食指与拇指交叠，给褚煜珩比了一颗小心心。

褚煜珩嘴角一扯，被夏沫沫这样子逗笑。

物理老师在讲台上，有些等不及，发话又提醒道：“夏沫沫同学，快点站起来啊，老师看好你哦。”

夏沫沫听到那句“老师看好你哦”，整个人身子僵住，倒抽一口冷气。

褚煜珩低头，舌尖舔嘴唇，心道：傻。

这话是“骂”夏沫沫的。

之后，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举起。

褚煜珩手举起的瞬间，夏沫沫那颗被拧起的心这才落下。她大大吁了口气。

“褚煜珩，你有什么问题？”物理老师瞥见褚煜珩突然举手，他甚是惊讶，问一句。

褚煜珩是全市中考的第一名，物理老师进从这个班的班主任说过。所以这几个星期以来，老师特意观察过褚煜珩。

褚煜珩上课一向安静，安静地坐着，安静地盯着黑板，不太喜欢看老师。

他也会时不时拿起笔在书上勾画几笔，不过大多时候不会做笔记。在老师强调重点的时候，周围的同学提笔唰唰地在书上写，生怕漏掉老师说的一句话，而偏偏褚煜珩坐着一动不动，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盯着黑板，眼睛微眯。

这个孩子习惯用脑子思考，把知识理解内化为自己的东西，而不是用笔作机械式的记录。同时，他也不喜欢求问于他人，性子里是个傲气执拗的人。

这是褚煜珩留给物理老师的印象。当然物理老师觉得褚煜珩有傲气的资本，至少在学习方面，他的学习领悟能力确实比一般孩子高。

“老师，夏沫沫感冒了，嗓子疼不能说话，作为她的同学，让我帮她给同学们区别那三个运动吧。”褚煜珩从座位站起来，回老师刚才的问话，说话期间，低头向夏沫沫微微扬了一下眉头。

这里面是什么意思，没人知道。是他的小炫耀？还是让夏沫沫不要慌张？

也许，两者都有。

物理老师没多想，当即同意道：“好啊。既然夏沫沫同学今天不舒服，那你来讲吧。”

“你拿着书上讲台来讲。”老师又补一句。

从褚煜珩站起身的那一刻，班里的视线都投向他，他的一举一动都映在同学眼里。

在同学们的注视下，褚煜珩并没有听老师的话带上书，他空着手，昂首挺胸，大跨步走上讲台。

“我的妈啊，这么牛的吗？不看书直接讲啊。这接受知识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就是，加速度这章，老师是今天第一次讲啊，那三个运动，我能理解的程度也就到匀加速运动吧。后边的变加速运动，反正我是直接晕掉了。”

“中考第一名确实不是吹的，牛逼。”

……

班里同学因为褚煜珩，再一次觉得他们的智商受到了碾压。

褚煜珩站在讲台上，站姿端正中又透着几分庸懒。他平淡的目光很快地扫过全班同学，最后目光落在夏沫沫的脸上，停了几秒才离开。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注意到这一小细节，但是夏沫沫清楚感受到了褚煜珩那抹不知是否有意的注视，她小脸竟然悄悄有些发烫。

接着，听到的是褚煜珩清澈微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