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才无貌便不是父亲的女儿了吗?”谢如芙冷哼一声。
对于如何能让谢徽陶气得跳脚,她已经颇有些心得了。
果然,谢徽陶举起手指着她,怒道:“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想必明日过后,生父继母是如何苛待原配留下的女儿就要传遍京城了吧,偏生这个父亲还是国子监祭酒,我若是父亲怕是无言面对国子监的同僚和学子了。”
谢如芙说完这句话后,施施然地走了,至于那放着襦裙的衣盒,自然没有拿走。
谢徽陶被女儿说中心事,更是暴跳如雷:“你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竟纵得她如此无法无天?”
闵从双何曾被他这样指责过,自然是觉得万分委屈,泪盈于睫:”您让我管教,我怎么管教!前日里她还唤我闵姨呢!她心里可曾当过我是娘!“抽噎了一会,又状若无意道,“这几日里,只说她心里不畅快,要出去走走,也不禀了我,难道我还会拦着她出门不成!每每出去,都只带了一个丫鬟,也不知去了哪处,见了谁,这么大个姑娘家家的……”
谢父见有致烟阁的人在,便清咳了一声,不让她再说下去,道:“老夫对这三个女儿一向一视同仁,从不厚此薄彼,你们致烟阁此番却是做得有些过了!”
来的那个娘子急忙请罪道:“这事是我们的疏忽,惹了谢二小姐不快,只是要重做一套衣裳,确实是来不及了……”
“罢了,罢了,”谢徽陶摆摆手,“你先回去吧,只是今日这事,切记不可外传。”
见致烟阁的那娘子行礼退下之后,谢徽陶思索了一会,道:“前几日,不是给如珠订做了一套珍珠头面吗,连着这套衣服,一起送去如意居吧。”
那套珍珠头面,且不说做工如何费时,单是要寻到那么多一样大小,毫无瑕疵的珍珠,就不是一件易事了。
闵从双哪里舍得,急忙道:“阿珠好不容易在三皇子面前挂了名儿,金银太俗,玉石太贵,这套珍珠头面好歹不算太过。那日得了三皇子一句赞,如今这一双双眼睛可都盯着咱们家阿珠呢!”
“你以为当皇子妃只凭着一张脸便够了吗!若不是我当着这国子监祭酒,若不是我在士子中还算有几分薄名,你以为那天三皇子真的会来吗!”末了,谢徽陶扔下一句话:“要是不送,你自己看着办!”竟拂袖而去了。
闵从双与谢徽陶在一起多年,未曾红过一次脸,未成婚前,谢徽陶怜惜她无名无分地就跟了他,即使是她耍小性子,他也忍着让着,扶正后,即使闵从双只得了两个女儿,要给谢徽陶纳妾,他也不允,只说如珠如宝一个美貌,一个聪慧,一家四口的过日子他就知足了,偶有小争小吵,只要闵从双一红了眼圈,谢徽陶便没有不依从的。
如今日这样的谢徽陶,闵从双是从来不曾见过的,她不由恨得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知书,将那套珍珠头面和衣服一起送到如意居去,就说今日之事,都是我的疏忽,请二小姐顾全大局,不要再起事端。”
“那大小姐那边……”
“阿珠那里,我会亲自跟她去说,你且先去吧。”闵从双气得太阳穴忽忽得疼,也顾不上谢如珠的反应了。
“小姐小姐,你这几日为何老是要惹老爷生气?”回如意居的路上,芒夏又是急又是怕,“夫人已经走了那么多年,要是连老爷也……小姐,你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