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术院中,高氏正拿着金剪子修剪一处盆栽,这盆栽里松树林立,怪石巉岩,瞧着颇有意趣。
“太太,乐珊公主虽被皇上勒令禁足,罚得未免也太轻了些。”方仪春捧着盘子,帮忙接着修剪下来的枝叶。
高氏淡淡道:“她是嫡长公主,舅舅乃是执掌大半军权的大元帅庞征,自是不同。”
方仪春却道:“可世子也是我北陈战神,在兵部任职,是世袭罔替的宁远侯府世子爷,她不过一个公主罢了,鞭打朝廷重臣,王公贵族,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件事双方都没有理,衍儿不究,她也不查,这么过去就行了。”高氏想到自己到宫中寻理,皇后的那番话,半晌无言。
方仪春忍不住问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事涉及皇家隐秘,不好多言。”高氏将剪刀扔到盘子上。
方坐下喝上一杯茶,便听见沈姨妈那洪亮的声音,“怜儿,还不去向你大姨妈道歉。”
就见满身金玉的沈姨妈拉扯着曲怜儿进了屋子,不等婆子通告,已然进屋寻着位置坐好了。高氏面上带起一丝和缓的微笑,“七妹妹这是说什么话。”
沈姨妈腆着脸笑道:“那日世子爷受伤回来,怜儿这个没皮没脸地过来讨没趣,我教训了她,只望大姐姐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高氏道:“世子再过几日就十七了,男女有别,怜儿虽然当他是表哥看待,叫下人们看见了也不成体统。何况就是八丫头,也是要避嫌,寻常不得见的。”
曲怜儿垂着头,手指捏紧了顺滑的对襟褂子,嗫嚅道:“怜儿知晓了。”
高氏拉住曲怜儿的手,“姨母也是为你好。你表哥平日重规矩,就是遇上闻人小姐,也是目不直视,端正守礼。你若唐突了,反倒惹他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