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隔着凉西裤,传来细微温度,卢木林蹭一下子松开手,脸上红得皮儿都融化了。
这到底什么操作?
手,还是自己亲生的吗?怎么性格这么阴暗?砍了吧?
烟灰在男子鼻尖前,燃了一大截,眼见要掉低着头那位的脑袋上。落下瞬间,男子伸出手心不露痕迹地接住,眼都没眨一下,也不知疼不疼。
两人总算都清醒过来,南近泉把石头塞回口袋,扶起卢木林。
卢木林勉强扶墙站稳,认清现实后,眼神光速地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发现老脸根本无处安放。
流年不利,怎么这第二和第一就来白鹭了呢,到底是南瓜军团中哪位作的案?
只是大神他这么重要的角色,怎么偏偏躲这小角落研究石头。
看石头就算了,偏偏在扶梯口,偏偏在扶梯口算了,还偏偏站的位置正对门心,正对门心就算了,偏偏……偏不下去了。
错都在自己,人家只是找了骗净土,独自抽支烟沉浸自己世界里,有错吗?
也没错啊,错的是自己。
卢木林干巴巴笑:“谢谢扶我。”
南近泉顿了顿,捻灭了烟,扔入垃圾桶上的烟盘,极为淡然:“无妨。”
这句“无妨”没让她好受些,反倒毛骨悚然。
嘴上说无妨,万一记仇呢,那次申依瑾可没惹过他,就被无情猎杀,可见得罪上帝也不能得罪南近泉。况且他还是自己初恋,是现在依旧非常喜欢的初恋,是将来还要喜欢一辈子的初恋。
想想会被自己喜欢的人划清界限,还是回红洞爬最高顶跳楼随风而去吧,那样可能死得美一些。
正想再说声抱歉补救下,突然感觉踩住什么,低头一瞧,是白色小纸袋,半只手大的那种。
是药,显然是南近泉掉下的。
她心尖一抽。
为何吃药?
小时候的老毛病没好?
胃疼?偏头痛?缺血灶?还是……别的她不敢想的东西?
一股寒意震地她脑子发浑。
南近泉脸色明显一变,正要捡,卢木林眼疾手快抢了先。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心中舒了口气,松了表情,小心翼翼地把东西递去,心照不宣地笑了。
“你的晕车药掉了。”
南近泉突然血气不足:“……”
妈蛋,幸好只是晕车药,万一得什么其他病,自己岂不是要哭灵守寡以泪洗面了。
等等,怎么会是晕车药?
南公子体态如松,又高又劲,不消多看就知战斗值超凡,怎么跟这种病娇的形象搭上边了?
极其不符合人设好吗。
短暂惑然后,她想明白了,叹了口气,体恤起眼前的男子。
“南近泉晕车”事件本身令人匪夷所思,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人无完人。没想到他表面上八面威风,杀伐果决,最终还是败在晕车这等小事上。
果然上帝公平如斯,给你开那么多门,总要关上一扇窗的!
红洞过来确实得花些时间,这么路远迢迢到这,这位同志还真是辛苦了。
南近泉的心里估计更精彩,半个世纪过去了,他才挣扎着伸出手,缓慢接过东西。
不知为何,卢木林有种错觉,他一向刚毅淡漠、没有表情的表情,竟然裂开一丝小缝。
是那种心底秘密被窥见的裂缝,羞耻的裂缝。
快跑,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卢木林拍拍身上的灰,尴尬一笑,迈步告辞:“抱歉,那谢谢再、再见了。”
错开的一瞬,男子突然道:“你没事吧?”
卢木林怔然,半天没理解,机械作答:“我没事。”
南近泉把东西塞回口袋,平淡地说:“以后走路当心些。”
卢木林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警告来了,他叫我小心点!
“好。”
烟头打了个转,在干净的水面沉了下去,染开淡淡的黄。
男子杵着看向她,似还有什么话要说。
卢木林干净地、弱小地、无辜地看向他,不敢发声:“?”
莫非他认清石头本面目了?是要讨回自己东西了?
可她没带表——大神的表比自己命还值钱几倍,就算自己出门被撞死无妨,表不能被撞死。
卢木林吞了口唾沫,征求性地又望向男子一眼。
南近泉眉心微拧,最终还是挪开视线,什么都没多说。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