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停下脚步,显然没想到庄澜会如此问。他怔愣片刻,忽然又笑了,反问不答,“我像是不要命的人吗?”
庄澜也跟着停下来,“谁知道呢。我瞧见过你给贤妃披衣服,你原本可以做将军有更好的前程,却甘愿留在宫里做个侍卫,又对贤妃那么好,很难不让人往这方面想啊。”
“我若真和她有私情,皇上还能允我留在钟粹宫?”陆深越听越觉得可笑。
“这不好说的,你对贤妃有男女之情,贤妃对你却未必有的,所以算不得是私情。”庄澜这一次不是挖苦也不是故意为难,只是如同朋友间的闲聊那样同陆深说话。
“我和她男女之情没有,救命恩情倒是有。”陆深迎向庄澜因疑惑而微微眯起的眼,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继续说下去,“吴夫人二十二年前救过我娘的命,我娘那时怀着身孕,若不是吴夫人,也便没有我。我们两家原本就有些交情,加上这层关系我和贤妃走得近些,后来她入宫为妃,吴老爷担心女儿去求了我爹让我陪她入宫,盼着能有个照应。我如何能不答应?”
“那……”
陆深像是知道庄澜会问什么,“我不去做将军谋更好的前程,一是为了还吴家恩情,二是因为战场上刀枪无眼,我爹后来没有再娶,只我一个儿子,我不能冒这个险,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披衣服你应该指的是上个月我们碰见的那次,天凉,贤妃出去忘了穿披风,宫女脚程没有我快,才是我回去拿的。至于会披给她,我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是我疏忽,但我平日里都拿她做亲姐姐,绝无半点非分之想,这些事皇上都是知道的,不然皇上断不会为贤妃开先例让我留在钟粹宫当职。”
庄澜静静听完,有些觉得自己问得太过莽撞,“是我多想了,抱歉。”
陆深轻轻嗯了一声,不再有别的表示。
烧纸钱的地方离老翁家实在算不上远,即便路上庄澜和陆深还停下耽搁了一会儿,也还是很快就到了。
庄澜到了门口急着进去看三个小娃娃,可门才推了一半,陆深忽然问她,“贵妃为何没跟你们一起出宫?”
“她不肯走。”庄澜把门重新关起来,“不过她不是为了什么一生挚爱,虽然也有和大燕共存亡的念头,但我伺候她这么多年,我了解的,若不是她怀着身孕不方便,怕耽搁了害两个女儿也活不成,她会跟着我一起走的。”
庄澜叹口气,抬头看向陆深,“是不是觉得我们娘娘薄情,待皇上不够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