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旭被她问的烦了,才指着我说:“喜欢她些。”
我那时懵懵懂懂的,隐隐约约知道“喜欢”二字的意思,却又不太懂,只觉得“拜堂成亲”这个词让人特别的窘迫。
不过我们很快就将这次事件抛之脑后了,每天照样嘻嘻哈哈上蹿下跳。
我和徐旭坐了一段时间的同桌,那是开学随意坐,我们俩就坐在一块去了。
每天最后一节课,我们就钻到桌子底下去,头对着头,我小声的问他还有多久下课。他说不知道,我们俩就一起数,我数一,他数二,以此类推,差不多数到两百多就下课了。
六月一号儿童节,学校给我们放了三天假,其实是加上双休日一共三天。
村里来了一个戏班子,徐旭傍晚的时候就在我家等着,邀我一起去看戏。我当时正在洗澡,他就在门外等,奶奶让他进屋里来,因为门外蚊子多。
奶奶在帮我洗澡,腾出手来给他开门,我坐在水盆里,在一片水汽中看着他期期艾艾的进来。我下意识护住下面,他愣了一下,赶忙转过身,不再看我。
奶奶使劲的搓着我的背,满不在乎的对我说:“都是小孩子,怕什么羞。”
我被奶奶干枯的手搓的生疼,背上的皮都感觉要掉了。不由哼了两声,徐旭听了转头看我,见我没出什么事又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别处了。
我觉得丢人极了,奶奶的形象在我心里变得更加恶毒。
洗完了澡,穿好衣服,叶慧惠也到了。我们仨拿着手电筒出门看大戏。
戏台子搭在“刘屋”。我们为了抄近路,选择从坟地里的小路走,路上徐旭紧紧抱着我的胳膊,说自己好害怕。
我想起他看我洗澡那件事浑身别扭,把他的手从我身上扒开,让他去抱着叶慧惠去。
叶慧惠一路拖着他到的“刘屋”。此时戏台子前围满了人,我和徐旭对这种咿咿呀呀的戏曲没有任何兴趣。叶慧惠见我们没兴趣,她便也没了兴趣。
我们学校有个很神奇的地方,那就是一年级的留级生特别多。
我们班就有很多留级生,比如后来老师调到我旁边的女同桌。
不过她在我旁边坐了不久就升了二年级,升了二年级的还有叶禄,同级里就他升上去了。
而我,徐旭,叶慧惠都成了留级生。
从学前班升来的那些“新生”普遍比我们小一岁。
令我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那个叫罗玉的小男生了,长得跟个小萝卜头似得,眼睛却漂亮的如秋瞳剪水。
以前那些老生还在的时候,有一个叫任奇果的男生上课走神,被老师抓住了,老师见他眼睛大大亮亮的,便出声讽刺说他的眼睛看着像吃多了油。
一看到罗玉,我总能想到这句话。罗玉的眼睛也是那种又大又亮,就像是吃多了油,油亮亮的嘛。
新学期开始,我和徐旭作为班上的“老生”,当然要作威作福了。
那时流行跳皮筋,两个人撑着,一旦有人跳,我和徐旭定会上去捣乱,让她跳不成。
气的人家小姑娘眼泪都快憋不住了,直骂我们。她们越骂,我们越喜欢捣乱,叫她们跳不成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