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完,隋婳后退一步想要转身回去梅园,兔子早不知所踪,她此刻再往前寻也不能寻到,况且,她也不想留在此处与他多费口舌。
正欲转身时,手却被一把攥住,腕上一阵细细的疼痛感传来,她回头看去就对上他灼灼目光、眼神深邃,似要看进她的眼里。
几日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强势的态度、毫不留情的羞辱玩弄让她难以释怀,再多情不自禁旖旎遐思都已经灰飞烟灭,终于意识到自己已与阶下囚徒无二致,没有反抗的资本。
隋婳下意识手臂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他的钳制:“隋烨,你放开我。”
她细细蹙着眉头,只管开口让他放手,眼睛却看向一边不与他对视,看在他眼里别是另一番惹他不满一声轻嗤:
“怎么,你现在倒是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么。”
他语调染上一丝冷硬,比这十二月的风更像刀尖一下一下刻在她的心上,她偏头执意不看他,任由他攥紧手腕几乎要将自己整个身子拖入怀里。
隋婳只感觉温热的气息洒在额上侧脸,却带不来一点暖意,索性放弃挣扎的动作,只僵硬地保持着姿势,嘴里重复那句“你放开我。”
隋烨垂首看她,美人如画,衬着冬日寒梅脸色倒比雪更白几分,几日不见,她脸上本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的肉竟消了下去,神色恹恹,不知是厌恶自己到极点,还是本就神思郁结。
呵。
他心中嗤笑一声,含尽讽刺意味,他与她之间隔着河山家国、父辈渊源,他是雄踞一方虎视眈眈的诸侯,她是偏安一隅求王朝只求安稳的帝王家姐。
她本该仇视他。
他还期待什么呢。
难道,就那年少时的一点喜欢,让她以为自己能胜过身家性命、利益二字。
隋婳被他攫住手腕桎梏在身前,半晌没有动静,偏头看去倒看到他眼中平白闪过一丝狠意,看得她胆战心惊。
“你...”
方平稳心神欲要出声,后面传来两声咳嗽,之后就是脚步声,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
两个人皆一愣,隋婳眼光看向他身后,脸色难堪起来,手臂更是用劲想要跟他拉开距离,反观隋烨倒一派坦坦荡荡,手慢条斯理放开她的手腕,扭头看过去。
来人正是一副张扬紫金蟒袍的隋子昭,他满脸意味不明的笑意,目光在面前二人脸上逡巡片刻,一派了然揶揄神情,言不由衷道了声,“不好意思,打扰了。”
然后看向隋烨,“裴将军说有急事,让我来看看,大约是…”他扫了眼隋婳,话语略有遮掩,“军情奏报。”
只这一句,隋婳心中咯噔一下,也顾不上难堪,只脚步顿在原地动也不动,打定主意等隋子昭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