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但笑不语,看在她眼里也明白了大半,开口是有些委屈的声音,“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就要整我。”
还把她整的那么惨。
几日病着,隋婳开口的声音都带上点鼻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宁寺被罚还是昨夜之事。
可她已经十七岁了。
那些往事也过去多年。
隋烨看着她委屈兮兮、仿佛突然之间心性回到小时候撒娇的模样,一时心念微动,手指摸上面前的小脸,揉了揉。
指尖柔软,触手都是细腻的软肉,弹性很好。
唔。
隋烨手指又捏了捏,然后看到被他揉圆捏扁的小脸主人脸色开始变得没那么好。
隋婳扭头甩开男人的指尖,手掌撑在他的胸膛起身,胸膛起伏,气息都开始急促起来,“隋烨,你从一开始就讨厌我对不对。”
“我就知道。”
“我很早就知道。”
她像是在兴师问罪,又像在喃喃自语,小脸垂着他看不清楚表情。
手指摸了个空,隋烨无奈叹口气,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就知道了。
她知道什么了?
钳制着她腰身的手臂松松,隋婳像个小兔子一般从他身上弹起来,待坐到旁边,低着头,语调还是酸酸的。
真是委屈。
“你一直都在耍我,从那么早就讨厌我还说什么我能登上九桓山就答应我的话,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越说越急,隋婳的语调不自觉带了哭腔,把先帝辞世后强硬端出来的稳重架子都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眼前的人明明还是昔日那个娇气的公主。
隋烨直起身低头看她,她别扭地把头扭到另一边。
他的脸又跟过去,直把她看的心里烦躁,瞪他一眼,却是什么作用都没有。
“那天你真去了?”
隋婳心里咯噔一声,没有言语。
隋烨看着她,目光灼灼,刚才散漫不正经的样子仿佛无端收敛起来,好像等着她说些什么。
隋婳忽然心里一酸。
她能说什么?
此时早不是绥宫旧日,眼前人也不再是罪臣遗子,她再没有父皇可以倚仗。
因此,他才会随随便便地欺负她、轻贱她,床第欢好只为一笑。
她们之间,还有什么旧事可谈?
隋烨看着她沉默不语,睫毛不停抖动,脸色不可察觉地慢慢冷了下去,他勾勾唇,唇角浮现一个讽刺的笑容,一抬腿坐回榻间。
他该期待什么?
九桓山凶险,金尊玉贵的公主为了他一人登直攀云峰么。
就算她自己肯去,她的父皇得知怕也是要扒下他这个罪魁祸首一层皮的。
现下他的皮还妥妥帖帖长在骨肉上,就说明当年的她没有昏了脑子。
该庆幸。
却,又有一点异样的情绪掺杂。
良久,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低低开口,眉眼带着一抹熟悉的凉薄,仿佛当年骄纵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三公主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