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人正是唐府小姐唐若云。
唐若云是个爽朗烂漫的姑娘,一条粉色藕花裙,裙摆点缀了丝丝盈动的珠子,走起路来,叮铃作响,腰间束了一条鎏金玉带,上好的蓝田玉镶在其间,又大又完整,成色十分珍贵。
衣料是从南疆带回的,偌大的京城怕是找不出第二条一模一样的裙子来。
她跳了几步,正好站到张权之旁边,两人对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张权之终于挨不住这姑娘的耿直,自动避开。
她的手纤细,放到楚萧身侧的把手上,低下头,一阵花香扑鼻,楚萧微微愣了愣神,她已经起身,慢悠悠推着他往里走。
“楚公子,一会儿帮祖母看完病,你再帮我瞧瞧吧,最近总是心不在焉,慌得厉害。”
唐若云惦记楚萧不是一天两天了,张权之曾经劝过楚萧,其实这姑娘这不错,心眼好,人又爽快,家世不错,没有普通小姐家的娇气毛病。
可楚萧总觉得少点什么,具体少了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姑且说他自己矫情吧。
人总是在对与不对之间反复徘徊,往往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真正觉出来,原来自己需要的,恰恰就是没有的那些。
“唐小姐面色红润,气息匀称,步伐轻快,不像是有病之人。”楚萧看见老夫人的丫鬟守在门口,声音也逐渐压低了,“唐小姐,让权之来吧。”
唐若云没跟他啰嗦,松开手,张权之便果断的接了过去,她走到旁边,与楚萧一并进了老夫人的屋子。
刚进门,便觉得浑身燥热,三月天了,屋子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炭盆,上好的金丝碳,半点烟灰都没有,楚萧咳嗽了两声,张权之把他从炭盆口推开。
老夫人的银发盘的精致,见到楚萧便眯起双眼,示意他上前。
“楚萧啊,我瞧着你来,心情就好了许多,也是怪了,就跟灵丹妙药似的,最近天冷,炭火一直没撤下去,云儿的父亲近几日都在南疆,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对了,回头你走的时候,我让管家挑了几匹布料,你别嫌弃。”
她熟练的拉过楚萧的手,看看他,又抬头看看抿着嘴偷笑的唐若云,满脸的喜气,映着炭火愈发欢快起来。
楚萧不着痕迹的抽出来手,跟张权之要过来药箱,柔声回道,“老夫人,你对人总是这样客气,我能来为你诊断,是我的福气,家家难买长寿宝,老夫人,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边说,手边搭在老夫人的手腕处,抬眼观察她的面色,眼睛,如他所料,老夫人一切都好,还是肝火太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