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神婆一行已经几十年了。

这一次来轻易的收了女鬼她心里也觉得庆幸。大部分的鬼留恋人间都是因为心有怨气不平，那样的鬼很难对付。但是昨夜的那个女鬼身上竟然罕见的一丝怨气也没。

她手下拍了拍西瓜。听到清脆的声音。最早的一班回家的车也要等到下午一点钟。她想着就过来买些水果吃。昨天在林家吃到的水果竟有着充沛的灵气。对修行很有帮助。

彼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那家水果店的生意好的惊人。

她排了很久的队，去付钱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问她。

“葫芦里的女人在哭。”

她心下大惊，下意识的看过去。只看见那个坐在凳子上的女子。

她皮肤泛着一种冷色的白。漆黑的眼睛如同长了霜的黑葡萄，亮得惊人。只可惜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阴阳眼？”

那个女孩子没有回她的话，手指无意识的在柜台上敲了两下。神婆留意到她的手就像是玉雕刻出来的一般，纤瘦适度，白皙嫩滑，竟连青筋都看不出来。

“给你三万，把葫芦里的东西给我。”

她说话的时候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生硬艰涩的感觉。

那神婆犹豫了会：“我答应去超度她。”

那女孩轻轻的眨了眨眼睛。这个鬼不会愿意被超度的。她哭得这样伤心，明显就是心愿未了。

“四万。”

女孩再次轻轻启唇。

神婆略略一沉吟。总归这个女鬼已经是鬼了，对方也不会对她再做些什么事情。

“成交。”

对面的女孩没有笑。但是神婆却仿佛感受到了从她身上传过来的笑意。冷冷的，像是刮骨一样的凉。

“给她四万。”

素素吩咐旁边的店员。

那店员圆溜溜的眼睛在听到她说到四万块的时候瞪得更大了些。本来迎客的笑脸像变戏法一样的顷刻间都消失了。双目阴沉的看着素素：“那些钱是我辛苦赚到的！”

素素的那张脸做不出什么别的表情，声音还是四平八稳的：“不算辛苦吧……就是吃了几个胡萝卜。”

“花式吃萝卜很费体力的！总之，没钱！”她又想到当时跟素素一起从山洞里出来到人间的时候，当时她们身无分文。素素和团子又爱吃，她只能去路边表演杂技。可连她一个成了精的兔子竟沦落到要街头卖杂技，简直丢妖精的脸。